一场风波就算结束了,云夙一下子没了精神。

    云庭轩甚是疼爱自己的这个嫡女,见她如此惆怅,心头不忍,忙命云夫人和云枝陪她回了房间。

    一路上,云夫人耐心劝导着云夙,事已至此,不可以闷在心头,难为了自己,言语之中,不免责备之意。

    云夙深知这位母亲是爱极了自己的,摸着云夫人的手,反过来安慰着母亲。

    许是嫡母在的缘故,云枝一路上都低垂着头,不曾言语。

    云夙与这位庶出的妹妹感情向来是好的,只是一想起上一世这位妹妹那般无情,她对她自然就冷淡了几分。

    将云夙送到房间,云夫人抹了几滴眼泪,转身就离开了。她告诉云夙,她明日就会去郊外的灵隐寺烧香拜佛,为云夙祈福。

    房间里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云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她娇艳的面容尽显疲惫。

    轻轻擦拭着胭脂,她暗自思踌,一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需要从长计议,好好筹谋一番。毕竟,她没有死,她活了,前一世种种仇恨清晰无比,无法忘怀。萧延昇可绝非草包,想要与他为敌不单单需要勇气,还需要智谋。

    “姐姐,”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云夙的身后响起。

    透过铜镜,云夙看见,云枝的眉眼中似乎涌动着担忧,认真端详,竟不似伪装。

    云夙一个晃神,方忆起,此时的云枝才十四岁,还没有进蜀王府,同她这位姐姐还是有着几分温温情谊。

    云枝取过一柄梳子,缓缓疏理着云夙的乌黑发丝:“姐姐,你还好吗?”

    云夙就算心中很清楚,这个时候的云枝未见得有害她之心,终究是有着前世的纠葛,她还是不愿意与云枝言语的。

    云枝见她不言语,靠近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姐姐,你真的要舍了蜀王,嫁给靖王吗?不会伤心难过吗?”

    云夙故作不知,状似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舍不得蜀王,又为什么会不甘心嫁给靖王?妹妹莫忘了,我自小就心仪靖王,今日得偿所愿,心中足以。”

    “可是姐姐心中所属不是一直都是蜀王吗?妹妹不懂,何时变成靖王了。蜀王见你嫁给了靖王,会伤心欲绝的?”

    闻言,云夙猛地扭头,全然不顾云枝手里还扯着她的发丝。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位自小就被自己宝贝的妹妹。

    萧延昇会为她伤心欲绝?这怎么可能?

    前世,萧延昇的确对她苦苦追求,三日一个小礼物,两日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做足了功夫。可若说伤心欲绝,恐怕有些夸大其词了。

    一个会亲手毒杀了云夙的男人,如何会对云夙伤心欲绝?再者,就算萧延昇会因为云夙的移情别恋而伤心欲绝,云枝又焉何知道?

    云夙定睛注视着云枝,云枝与她对视着,目光晶莹剔透,纯洁无瑕,不似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单纯澄清?怎么会?

    上一世的云枝明明与蜀王心心相印,并且是在云夙之前,若是推演而来,现在的云枝应给是心中装满了蜀王才对,云夙在宫宴上拒绝了与蜀王的婚事,云枝应该窃喜高兴才对,何以满面愁容,似乎无限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