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请了女医之后,连喝了月余的药,花珂终于在夏月最热的那几天,又恢复了“活蹦乱跳”,准确地说,是活着醉酒、蹦着去销金窟,甚至,她还在几日后带回了一个貌美的男人,管家说,是花了银钱买的。

    仿若驱雾节的变故,只是一场梦。

    素禾想寻个机会与花珂聊一聊,却比之之前更寻不到她的影子。

    新来的美人院子里,经常传出一些奇怪的靡靡之音,素禾几次想要破院而入,都被那声音红着脸劝退。

    “管家,你们花大人,就没有正事可干吗?”在第十八次被劝退之后,素禾终于忍无可忍,怒目看向门外侍立的管家。

    花珂好歹是南疆主事,这么多天不处理政务,只怕政务早已堆积如山。她就这样整天与美男共戏,当真可行?

    管家却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我家大人说,干男人也是正事。小阿语是南疆贵客,只需好生玩乐,不可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危险?

    素禾第一次听到这般露骨的话,只觉整个人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不过,害羞归害羞,她依旧听出了花珂通过管家,转达给她的警示。

    花珂以为,不让她参与,是在保护她。可花珂又哪里知道,她早在来南疆之前,就已经卷了进来,无法独善其身。

    正欲再去敲花珂的门,忽有暗卫来报,说韶颜在成衣坊受到流民攻击,昏倒了。

    “居宣和澜呢?”

    看,该来的,总是会来。

    这几日,花珂避而不见她,她都会去成衣坊,与韶颜一同染布制衣。今日难得遇到花珂在家,故而她让居宣和澜先过去帮忙,她本意随后就到,不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们多少受了些伤。”前来报信的暗卫半跪于地,“当时太过混乱,对方又有会巫术的女子,属下没能保护好她们,请少主责罚。”

    “账,日后再算。”素禾看了一眼围墙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仍旧是阳光不足瘴气浓郁的一天。她将净化符拿出来,别到腰间,“走,去成衣坊。”

    成衣坊在长街上,离府邸不远。发动疾行术,两人不到片刻就到了。

    此时,坊内坊外,已经立满了城中卫兵。瘴气浓度高的时候,本就没多少人出行,这里出了事情,虽引得三两围观,也没多少人愿意长时间在坊外逗留。

    卫兵们的身上都戴着净化符,是素禾前几日赶制的款式。这个花珂,嘴上说着不让她参与政事,不还是将她的净化符分给了卫兵们?

    坊内的墙上画满了泛着蓝光的净化符,能阻挡住瘴气。韶颜就躺在那一片蓝光之中,居宣和澜跪坐在一旁,各自捂着胳膊腿,隐见血色。

    经过医治,韶颜已经醒了,但看起来仍旧很虚弱。

    “发生了什么?”素禾看着满屋子的自己人,“谁伤的你们,人抓到了吗?”

    给韶颜医治过的医女正在后院翻找行囊,同她一起来的医从在旁边帮她,医从是男子,似是怕被人看到相貌,戴着又宽又厚的斗笠,进了院子也不肯摘。素禾一眼瞧过去,只觉有些古怪,但这古怪在何处,她却是一时没想到。

    “是流民,人很多。”韶颜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她的净化符,“她们是来抢净化符的,其中一个,是那日城墙祸事出现过的女子,她会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