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白,云层浓厚,低低的飘着,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路上不见行人,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垃圾桶边徘徊,不顾风雨的想要找到果腹的食物,似乎是祁连山的忽然出现,惊扰到他们觅食的心情,它们抬头看了一眼,就匆匆夹着尾巴跑开。
祁连山停住脚,抬眼看着面前破旧的居民楼,不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六下,寂静的居民区忽然热闹起来。
饭菜的香味,放学的孩子的嬉笑声,还有不知哪个窗户里传来夫妻争吵的声音。
越来越吵,吵得头疼。
他闭上眼睛,听力却更加敏锐,尖锐的声音冲击着耳膜,像两个人堵在耳边吵架,越吵越凶。
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粘稠的,腥臭的。
“救我。”
轻飘飘的一声以后,耳边忽然寂静下来。
祁连山伸手摸了一把脸上,凉凉的,是空中落下的雨点。
安静不过两秒,警车的鸣笛声开始在半空中回荡。
他挪开步子,想要逃的远远的,可是脚不听使唤的往破旧的楼梯上走去,一步一步跟在警察后面,走的缓慢而颤抖。
警察一窝蜂的冲进狭小的房间,他也着魔一般的跟了进来,径直走到半开的衣柜边上。
衣柜里躲着的小男孩,正睁大惊恐的眼睛看他,祁连山刚要伸手将人拉出来,一只白皙的手就先他一步将人拎了出来。
是警察。
“死者名叫闻慧,现年三十五周岁,二中钢琴老师,死因是失血过多,颈部大动脉被钝器砍中,死亡时间在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具体情况要等法医的进一步确认。”
身后的女警捧着文件夹,字正腔圆的念着上面的字。
“报警人是一个十一岁男孩,死者的儿子,也是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祁连山的视线上下打量着男孩,稚嫩的脸上沾着血迹,校服的领口血红一片。
男孩亦是抬头看他,目光阴暗,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杀人凶手!”
“你是杀人凶手!”
耳膜一阵刺痛,祁连山猛然睁开双眼,整个人都陷入茫然,涣散的目光在看清前面的一排排座位后,才逐渐清明起来。
他又做梦了,还是同样的梦。
他抽出一张纸擦去手心的汗液,视线在列车内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