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天下午除掉了“强纳森”之后,贝克兰德恢复了它原有的平静,再也没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也许是巧合,玛拉.波吉亚那天晚上依旧在自己家中发生了意外,一场诡异的大火袭击了波吉亚伯爵家——幸好住在一楼仆人房的仆人们闻到了烟味,及时扑灭了一楼的火焰,这才发现倒在楼梯上奄奄一息的小玛拉。

    她被发现的时候,气息微弱,白色的睡裙被鲜血染成红色。一把没有标记的匕首捅进她的腹部,从腰椎的附近穿刺出去。据说,她的腰骶神经很可能因此而受损,最严重的后果是就此瘫痪。

    波吉亚伯爵扑在昏迷的小女儿身上,老泪纵横。他握着小女儿的双手,不住地摩梭着。

    特蕾莎站在门口,阴晴不定地注视着这对父女,她握着缠着绷带的左手,不发一语。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小皮箱,里面放着她换洗的衣物。

    也许,她从来就不属于贝克兰德...这个城市是属于大多数“凡人”的。

    特蕾莎戴上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她要回到她的部队,她的船上。

    她走下楼,不出意外的,在一片阴影里,看到顶着赛维.波吉亚模样的泽费洛斯。她这位神秘古怪的小叔叔正蹲在窗台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狩猎,好玩吗?”泽费洛斯的视线穿过特蕾莎的身体,注视着她灵魂深处藏着的那几个眼熟的标记“贝克兰德接下来会更有意思,不多呆几天,看看人类的热闹?”

    特蕾莎压了压帽檐,用有些嫌弃的语气说道:

    “无能懦弱的伯爵放着凶手不管,估计又在怀疑是我伤害了小玛拉...”

    “哦?找到凶手了?”泽费洛斯伸手从自己的影子里掏出一个装着炸鱿鱼圈的纸桶,似乎有促膝长谈的打算“你接下来想去哪里?你的船上?”

    “在回去之前,有点感兴趣的东西想调查...至于凶手...”

    “呵,凶手是她偷情...不,应该说交往对象比较合适,毕竟她的功能没成熟。”特蕾莎笑了一下“就是第一个发现着火的那个家伙...我记得他和另外三个人住在地下一层的仆人房,你知道,烟是往上走的,如果他当时在自己的房间,是闻不到味道的。”

    “仆人房里唯一的窗户联通着天井,仆人房和酒窖以及储藏室朝内形成一个回字形结构,无论贝克兰德现在的风向如何,地下室都是无风进入的。那四个仆人说他们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好像闻到了烟味——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检查过凶器,而凶器只是一把商店就能买到的普通尖头厨师刀;而小玛拉的伤口很深,贯穿伤的伤口平行于地面,考虑到她倒在楼梯上,凶手很可能是比她高但站在下面阶梯的人。因为如果站的比她高,刀口应该是斜向下。另一个原因是,她是这个房子里最矮的一个。”

    泽费洛斯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年轻女人,透过她,仿佛看到某个同样灰发的男人。只不过那是个死了几百年,还被他啃了脑子的死人。

    血缘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凶杀案的发生,无非就是情杀,仇杀以及利益纠纷所致,考虑到小玛拉的年纪,性格以及身份,我认为情杀的可能性最大...”

    “你忘了一点...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理由,有时候只是一个巧合,所以就死了。”

    特蕾莎抬眼,审视地看了泽费洛斯三秒,随后又自顾自地摇头晃脑了起来:

    “是的,没错,但是要按照证据说话...我查看了小玛拉的鞋子,以及那四个仆人的鞋子和衣服,发现只有一个男仆他和小玛拉都到过同样一个地方,他们的鞋底缝隙里面都有橘黄色的污渍。我检查了屋子外所有的地方,发现东南边温室外围种着一些火刺树,这种灌木的果实呈现橘红色,小玛拉和这个人可能到过那里。或者说,他们约在了那里见面。”

    “一个花季少女和一个长得还行的男仆之间会有什么?她满抽屉的情书和粗糙饰品又代表什么,我想不言而喻...顺着这个方向,我找出了这个叫西蒙尼的家伙所有的资料,包括银行账户和个人生平。”

    特蕾莎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像是碰见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