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跟人缓和的方式很特别,还有点儿别扭。
不在嘴上表达，全在行动上。今天买一杯奶茶，明天买一份草莓蛋糕。晚自习后的放学的路上,推着变速车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她上了公交车再离开。
不过两人倒也不是完全不说话，江柯这几天明显不会做的题变多了，乔予的耐心在第三天终于告罄。
“这个题你不是昨天问过我吗？”
乔予问，她不明白江柯原来很不错的数学为什么在这两天突然变得跟从来没学过一样。
江柯闻言，淡淡地说了一句：“哦,是吗？”说完，又把练习册翻了一页，指着上面的题：“那这道呢？”
乔予看了一眼，把练习册啪地合上,叹口气：“这道题我之前不会做，还是你给我讲的，你忘了？”
江柯地下眼睑,面色不改，又哦了一声,把练习册收回去：“那你又要问的吗？”
“没有。”乔予没好气道。
乔予对于江柯这几日的反常表现视而不见，还记着他那天说自己的蝴蝶结难看的事，对他爱理不理。上晚自习时，乔予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慢吞吞地写作文，大段大段的字符盯久了重影，看着眼睛更疼。乔予无力地抬起手，揉揉眼眶。
天气寒冷，乔予把快要冻僵的手缩在袖子里。她心里烦闷,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边让她不爽的罪魁祸首，见人家正在认认真真地刷题，心里不由地一软。
算了，江柯现在也挺可怜的，不跟他计较了。
嗡嗡两声，江柯的手机突然震动两声，他在纸上落下的笔立刻停下，乔予一哆嗦，赶紧收回视线，继续眯着眼睛装没事儿人一样地盯着自己的作文。
余光却依旧落在江柯身上，细细地观察着，江柯低着头看了手机好久，手指都没动，弓着腰，碎发遮住了眼睛，过了太久，以至于乔予有些不安，终于回头正大光明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开口，用眼神询问：怎么了？没事吧？
江柯看懂了，摇摇头，压着嗓子开口：“没事。”说完往窗户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冷风呼呼的吹着窗子直响，分明就是不想让乔予看到他眉间的担忧。
乔予觉得自己眼睛更疼了，把下巴搭在胳膊上。
“你怎么了？”江柯这时候转头问她。
乔予张张嘴，他不想告诉江柯不舒服，但她也不想敷衍了事说“没事”，毕竟她和江柯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地说过话，于是，她随手拿起一本练习册：“你给我讲题吧。”
江柯眉间的阴霾渐渐消失了，勾着嘴角看了她一眼，道：“来，让哥给你看看，什么题又难住你了？”
乔予又偏过身子，趴在江柯的桌边，抬着眼皮听他讲题，江柯声音低沉，又故意压下音量，听得乔予昏昏欲睡，就在上眼皮快要黏到下眼皮上时，脑门被敲了一下。
“哎呦。”乔予抬起眼，摸着头：“你干嘛？”
江柯低下头：“你怎么了？生病了？”
他离得好近，乔予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我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