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他是两个月后,我没有刻意去关注他,毕竟他结了婚。

    六月的重庆愈发炎热,晨跑结束后我抹了额头上的汗,转头就望见了他。

    彭昱畅的穿着依旧简单,粉色的T恤配上长至膝盖的短裤,一眼看过去只会以为他是高中生。他很白,露出来的皮肤白的反光,关节处粉粉的。也许是由于他整天待在家里没有工作,这种白呈现出不健康的状态,近乎苍白。

    他手上拎着两个袋子,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看上去他很会做饭。

    我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忽略了情绪中莫名的不快,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他像是受了惊,整个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如同炸毛的兔子。发现是我后才松了口气,“你走路都没声的~”。

    他本意或许不是那样,但他骨子里带着的南方腔调让这句话听起来很像在撒娇,总之我当真了,笑了笑不回话,转而提出帮他分担提东西。

    他拗不过我,最后两个袋子都落到了我的手里。

    “哥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彭昱畅白皙的近乎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鼻侧的痣在此刻十分勾人。“我先生他今晚要回家,他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没回家了。想给他做点好吃的。”

    直觉敏锐的我很快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几个星期没回家”,原来这些日子兔子哥哥都在独守空房。

    让我想想,结婚七年,最近却不回家,估计是到了七年之痒。

    虽然并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他的那位丈夫今晚可能也不会回来,就如同过去的这些个日日夜夜。

    也许他的丈夫此刻正在某个地方厮混,而他的妻子却在幻想一个并不存在的夜晚。

    想到这里,我竟然相当高兴,骨血里的携带的冷漠与阴暗让我的想法与常人有异。旁人痛苦时,恰好是我最兴奋的时刻。

    我帮他把东西拎回了家,照他所说的全部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彭昱畅没有让我立刻离开,本着待客之道他让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又从厨房里端来了自制的小饼干。他没有工作,平时待在家里只能在厨艺上仔细钻研,事实上他在厨艺上的确很有造诣。

    屋里的装修很温馨,看起来很符合彭昱畅柔软而又温和的气质,暖色调显得分外温暖,像灼烧的太阳内核,温度高到一定程度容易自焚。

    彭昱畅在整理东西,茶几的高度有限,他只能蹲下来一样一样的理好。我装作拿杯子喝水,实则是用余光观察他。

    他的脸在俯视下愈发显小,衣服领口有些大,顺着脖子可以很轻易的看到更里面的东西,锁骨正中有一颗小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落下一片亮光,眼睫微微颤动,像煽动的蝴蝶翅膀,皮肤在晨光下愈发有光泽。

    兴许是太热了,一时之间我竟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喝了好几口柠檬水,蜂蜜的甜味在口腔里扩散,甜到最后发苦。

    我开始观察四周,视线环绕一周竟没发现一张合照,唯独在电视柜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另一张是他的丈夫。

    很普通的长相,极其平凡的三十岁社畜,同彭昱畅站在一起会被认作是后者父亲的程度,传出去还会说他炼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