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受伤的人是我吧?”楚辞不明白她在生气什么,又‌不是她让电梯坏掉的。难道是怪她太重,把电梯压坏了吗?

    秦逸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她亲眼看到电梯掉下去那一刻,到电梯门打开,她抱着那个女人依旧摆脱不了心里的恐惧,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只要她一放松悲剧就会发生。

    以前她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无所牵挂,生死对她都不是大事。可当死亡真正出现的时候,她被吓坏了,那种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焦虑根本无处发泄。

    秦逸知道,只要她开口,一定会说出非常过分的话去伤害别人,所以她只能不出声,让情绪慢慢消化。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秦逸拿走楚辞手里被咬的坑坑洼洼的杯子,起身出去了。她手里捏着一团纸杯,快步走向应急通道,绿色的安全出口牌子发出冷光,让本就寒冷的楼梯间显得更加孤寂。

    秦逸抬手打在坚硬的墙壁上,疼痛感让她稍稍轻松一些。她面对着洁白的墙面,把头抵在上面,闭上眼深吸一口消毒水气味的空气,夹杂着冬日里的寒冷。

    一双手突然从后面环上她的腰,楚辞整个人贴在她冰凉的后背。没有交流,没有言语,陪伴她、安慰她。

    “你怎么出来了?”秦逸见楚辞身上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抱起她就往病房走。

    楚辞搂着秦逸的脖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说:“我出来找你呀!一个人睡在病床上好害怕,听说旁边就是太平间呢。”

    “别胡说。”秦逸压低声音说。

    “那我给你讲个医院的鬼故事吧?”

    秦逸:“……”

    “从前……”

    “我不想听。”秦逸打断她。大半夜在医院还要讲鬼故事,这是什么恶趣味?

    秦逸用脚顶开门,把楚辞放在床上,被子裹的像个蚕蛹一样严实。

    “睡觉吧。”秦逸说。

    楚辞拉住秦逸的手,说:“我一个人害怕。”

    “我坐沙发上。”秦逸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楚辞看了眼不到一米的沙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那么远!”

    秦逸耐着性子问:“那你想怎么样?”

    楚辞往旁边咕扭了一下,拍拍床单说:“你睡这儿。”

    秦逸盯着那张窄窄的床,非常怀疑自己睡到半夜被楚辞踹下来。不过‌,她还是爬了上去,钻进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温暖被窝。

    家里的床很大,可以保持绅士距离。医院的床很小,要想保持距离就得承担掉床的危险。秦逸进退两难,紧紧贴着楚辞的衣服,才能保证不会有完全的肌肤之亲。

    体贴的楚辞抬起胳膊,从秦逸的腰上伸到她背后摸了摸床沿,发现她半个腰都挂在外面,赶紧把人往里面捞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