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日休风,禁中一片晴和。
陈敛骛搂着陈执踏出寝室的时候,崔鹄刚撩袍迈进殿门。
瞪着眼睛看面前的两人,崔鹄愣在原地。
“参见陛下。”迟了一步他才想起来行礼。
陈敛骛站在庭中,长臂揽着陈执的肩,低眸看着崔鹄。
看他玉面银衫,膝跪撒袍迎光皑皑。
陈敛骛抬起一边的嘴角,睨着他的头顶一笑,然后展开手里搭着的绿沈鹤氅,仔细地搭在陈执身上,陈执才推手,他就啧了一声,低语劝说:“秋凉了,不能不添衣。”说着,慢条斯理地给他整衣。
晾着崔鹄独自跪在地上。
陈执哪能不知道陈敛骛的心思,见他不叫起,自己开口说道:“崔小郎来做什么?我与陛下这就要离殿,崔郎请回吧。”
“嗯,”陈敛骛在旁和了一声,又细心地问道,“还是崔郎要进来等?枕儿寝室的熏笼还热着。”
“臣不敢。”崔鹄连忙说道,又沉吟着告辞,“是臣遭扰了,还请圣驾先行,微臣这就离宫。”
于是陈敛骛搂着陈执往外走,崔鹄起身而立在后候手。
要跨门槛的时候陈敛骛旁若无人,揽腰打横把陈执揽入怀里,鹤氅旋扬。
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崔鹄已经听不见,愣愣地目送他们的背影。
为了今日禁中夺权一事,崔鹄愁得彻夜辗转双目鳏鳏。
没想到——
看着皇帝抱着陈君在长街上走远,崔鹄匆忙挽袍出殿,大步迈上长街与他们背道而行,行入长街拐角,袍摆别入腰带就疾奔飞跑了起来。
他要即刻出城,急命城门外伏着的十万大军退守回郊。
而另一边却是徐步闲踱。
“陛下,明明有辇轿代步。”陈执靠在他怀里无奈道。
“长门一步地,坐什么辇轿。”陈敛骛扬唇笑着,稳抱佳卿在怀往溥哉宫走着。
陈执看着他,意外他今日没有为再见崔鹄这事同他生斜气。
许是两月而来,自己这玄孙的心缝儿终于宽了些。
“莲华山上缬枫可观,过几日陛下带我出郊赏秋吧。”陈执像是闲谈似的偶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