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为群山的轮廓渡上了一层金边,也染了百丈松涛。

    凤权睁开眼,推了推抱着他熟睡的丁青。

    ……用衣服当单子了吗?

    “舒之,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丁青轻声道。

    丁青带的人都在烂泥箐那里回去了,码头这也没别的人。举目四方,只有茂密的树林围绕着两位俊美的少年。凤权向丁青伸出手,两只手碰到一起,丁青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相拥了一阵后,丁青后退一步:“舒之,我们出发吧。”

    “先把东西收拾好。”

    凤权半靠在树干上,看着丁青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走在前面引路。

    虽说是爬山,但和红觉甲天比起来,这段路差不多就是翻个小土坡,翻到最高处就能看到对面漏斗状缓坡上的潮花地镇。

    通向小镇的道路建造在地势最平缓的东南方向,那同时也是防御最严密的方向,镇民在那里建造了一道小型的城墙,墙没有围住小镇,但两端都没入山中,无法绕过,城墙上配备了火炮和重机枪——城门处架设了手摇式机枪,其他地方则是管风琴枪。在山势陡峭的地方,防御没有这么严密,但如果有人想从那里进攻,就要迎着碉楼的火力在陡崖边上攀爬。

    凤权看得出这套防御在世界上已经显得落后,但应对奴隶暴动或者其他土司的进攻还是很有效的。

    “一会我要见你家长了?”丁青看着凤权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啊,记得表现好一点。”凤权淡淡地笑着,牵住丁青的手。丁青目光微微偏过去,不敢看凤权的眼睛,只是跟着他向前走。

    “丁青。”

    “嗯。”

    “一会见了家长,你正经点,别乱开玩笑。”

    “我有分寸。”

    凤权点了点头,松开丁青的手快步向前,和守卫说了些什么,两人通过大门,走进热闹的街巷里。

    凤权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下就传遍了镇子,街边挤满了男女老少,险些把路给堵上。

    “看,是大少爷!”

    “大少爷真的回来了!”

    “大少爷,我们想你了。”

    凤权向人群一一挥手致意,扯家常般问了这几年的一些事情,问到战事时,人们立刻有了怒意,一位老武士露出左臂的枪伤:“上个月段玉楼打过来,打死了好多儿郎们。我这只手也是他们伤的。”

    “二少爷还不准我们打冤家!大少爷,你去劝劝二少爷吧,我们的人可不能白死。”

    凤权秀眉微蹙,段玉楼是白诏新任的土司。他走时段玉楼还没上任,但他也看出段玉楼好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启动了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