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行耳鬓的碎发往后轻轻扬着,却又莫名像迎着狂风的钉子,扎在地上向陆鸣发出质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陆鸣也来了心气,眸子一沉,“抓恶人,当街示众。”

    “那若还有这种人呢?”知行问道。

    陆鸣眉间皱出一个“几”字,“依然如此。”

    “在此之前如何辨别?”知行追问。

    “盘查询问。”陆鸣回答。

    二人不再言语,空气中的□□味却更强,两人之间的视线像是鞭炮上的引线,再多说一句就能炸起来。

    “或许以后可以记账。”他想打破此刻的氛围,陆鸣被他引了视线,等着他继续说。

    “不收物,只收钱,赊账就好,不设归还时间。”他看着知行说道。

    “不行。”宋叔着急走了出来,“不能记账。”

    “为什么?”

    他不解问着,记账不是最合理的吗?没见过哪个铺子连帐都不记。

    知行缓缓望向他,无奈说道:“记了帐,很多人就不敢来了。”

    “不止记账,盘查询问也会有很多人不敢来。”宋叔在一旁落寞补充。

    “为什么?”他疑惑看着两人。

    “连你也不明白吗?”知行久久盯着他,无奈轻叹一口气,道:“钱、质问,都能成为插在人心里的刀。”

    身子蓦地一下从头皮麻到手指头尖儿,他怔怔愣在那里,幡然醒悟。

    贫穷时候的自尊心,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强烈,哪怕是个轻柔的羽毛不小心触碰,都能将那颗心扎的稀碎。

    他从来只考虑宋叔和知行,丝毫没在乎过那些人的感受。

    那些,和他曾经一样的人。

    莫名的羞耻的愧疚在心头翻涌,他偏过知行的视线,不再说话。

    青墨的天一点点吞噬着最后的晚霞,沉默许久后,陆鸣轻撇下一句“糊涂。”转身回了屋。

    “知行,雁行,别看了。”宋叔也收回了看向屋子的视线,进了厨房。

    厨房没有往日的闲聊攀谈,只有碗盘相撞不小心发出“嘭”的一声,饭菜做好,但半天就是没人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