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活泼的小提琴声回响在恢弘的宴会厅内,灯影寥落,人影憧憧。在偌大的厅堂内,一撮撮的人群像是稀稀疏疏的星子,散布各处,偶尔交错,偶尔分割,偶尔融合,如同被风吹起的沙粒。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时寒枝来这场宴会的目的很明确,她在等一个人来找她。

    这个人有很好的耐心,也有最好的伪装。她年华不再,但仍然是最好的猎手,各种意义上。

    时寒枝能够抓住她的把柄,还要多亏了她的不争气的儿子。

    太俗了。谁设计的破宴会厅,时寒枝心里嫌恶,模仿的是欧洲的巴洛克风格,然而设计师显然眼光不怎么样,没有学到JiNg髓,仅仅是材料堆砌,空有华丽的皮囊,细节繁复,整T冗杂,灵魂空洞。倒是和花茜很像。

    她已经无聊到开始品鉴室内装修了,然而对方依旧在暗处窥伺,相机而动。

    时寒枝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口感绵密细腻,倒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时总。”

    身后传来她想要的声音。时寒枝g唇,笑容转瞬即逝,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后,方才转过身来,对面前的nV人微微一笑,问候道,“薛太太,晚上好。”

    来的人正巧就是薛瀚的妻子——楼鸢。

    “借一步说话,不介意吧?”楼鸢也朝她微笑,她已经不再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仍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道细纹。

    时寒枝自然不介意,她们并肩,一同走到了宴会厅右侧的露台上。

    深红sE的帘子被掩起,将屋内的光影隔绝在帘后,露台不大,仿佛是特地为幽会的男nV辟开的一方天地。

    初秋天气,夜晚寒凉,时寒枝看见楼鸢一身露肩晚礼服,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冷眼旁观,一点也没有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的绅士想法。

    楼鸢笑了下,抬眼看向对方,说:“现在的人一点也没有尊老Ai幼的美好品德吗?”

    时寒枝漠然点头,“是。”

    楼鸢看她一到无人处就变了脸sE,自然知道她的意思,g脆开门见山的说,“时总对我丈夫下套,是为了花茜吧。”

    “可以这么说。”

    “你想怎么样呢?时总,目前薛瀚被套住了不假,可你也吃不下薛家。”楼鸢饶有兴趣的反问她,“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时寒枝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吃不下薛家。”

    楼鸢有耐心的又轻声问了一遍,“那你想怎么样呢,继续么?那可不是个好主意。”

    再这样下去,无非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时寒枝是聪明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前途。楼鸢清楚的知道,时寒枝不是个会为了自己的私yu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的人,正是因为理智,所以她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选择。

    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