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今天早点睡。”他把齐墨的手捞了出来。

    齐墨突然福至心灵,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他家吗?要见父母了?可是又不太像。

    齐墨又激动又迷惑疯狂转动大脑,振奋地睡不着,又想着早点睡有个好精神头但愈发没睡意。

    谢予意没去理会齐墨的动静。

    确实是去一个重要的地方,他父母的墓地!

    眼皮下的珠子不安地抖。

    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簇在四周恍若背景,刺耳的警笛声救护车声绞得人肝肠寸断,小孩的眼里耳里如若空明。

    摇摇欲坠的父亲爬出驾驶位,眩晕着脑袋把他的妻子和被护着的孩子拖了出来。

    这个父亲可真爱护他的妻儿,爱护吗?可能吧。

    绝无可能,虚伪的东西。

    真肮脏,作呕。

    残破不堪的躯体一同跌在地上,底下漫出粘稠鲜艳的红。

    世界变成青面獠牙的凄厉模样,呲牙咧嘴横眉竖目张狂着要吞人。

    这个父亲说:“...我爱你妈妈的,我也不想这样......别怪我,活下去。”

    对谁说,喊的什么?

    时间真是有点久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梦到过了。

    哦,想起来了,他说:“予意,我的孩子...活下去...”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真该赞叹一句和和美美。

    噩梦做了半宿,知道是梦,沉浸在里面却出不来,肢体根本不听使唤,一旦精神松懈,就要沉在无边的黑暗,束手无策地恐惧着。

    身上冰凉,想盖上被子徒劳无功。

    直至莫名的热源靠近才好了许多。

    醒来时,冷汗浸了全身。

    不同以往的是,一个男人紧紧裹住他,他缩在被子里和他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