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探马
小厮闭起眼，大叫，“我说我说，我叫阮青稞，原来是蓝桥的一个探马，几个月前一时大意差点丢了性命，是任先生救了我。为了报答任先生我就答应帮他查争天教灰衣护法，跟着线索就来了王府——”
梅凌雪将信将疑，扭头去看魏迟，但见魏迟虚弱地笑笑，“阮老弟果然福大命大。”
阮青稞害怕地望着剑尖，脖子都僵了，“好说好说，二位先把剑放下好不好？”
梅凌雪不动，“就算你真是阮青稞，为什么昨晚下迷药？”
“这真的是误会！任先生说不想梅公子你被争天教牵连，让我想个法子把你留在房间里，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阮青稞说得倒是坦荡荡，没半点出此下策的人的愧疚感，丁晴也把剑贴上几分，“那你刚才朝我脸上丢的又是什么东西？”
“迷药罢了，我找他们有话说，想了借口支开丁公子，您却不肯走，说不得，只好——”
“出、此、下、策？”丁晴拿剑尖一戳，他用的魏迟那柄削铁如泥的长空剑，立刻就把阮青稞胸前衣服刺破，阮青稞吓得几乎晕过去。
但听丁晴冷笑，“可惜普通的迷药毒药都奈何不了我，倒是叫你的药给浪费了。”
“是……是我不对，是小人不对，丁公子网开一面吧。”阮青稞冷汗都要流下来，不住道歉，那二人才收了剑回去，他立刻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不住拍着心口，又去看魏迟，“魏老兄，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公子信不过我，下了点药罢了。”魏迟轻描淡写而过，阮青稞想刚才丁晴为了点迷药为难他，结果自己也是个用下三滥手段的。
丁晴当然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正要继续讥讽，梅凌雪则拿出那字条放到阮青稞面前，“你既然不是争天教的人，却给魏大哥留这字条做什么？”
阮青稞接过字条看了，大呼奇怪，“我什么时候给你留过字条……等等，你昨夜去锦园，就是因为这字条！？”
魏迟闭上眼，“我道你被什么人所制，情非得已留下字条，看你生龙活虎的倒叫人放心。”
阮青稞当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魏老兄，我还怀疑你半夜跑出屋外行踪鬼祟，悄悄跟了你一路……结果就看见你中了套叫人抓了。”
他又将字条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突然“咦”了一声，又把纸拿在鼻子下嗅了嗅，问丁晴道，“公子，你看这纸有什么不同？”
丁晴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阮青稞道，“王府有一个人嫌不习惯用本地产的熟宣，大老远从南方带他惯用的纸，丁公子难道忘记了？”
丁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好半天才道，“崔寒商自己……留的字条？”
阮青稞突然一拍大腿跳起来，“难怪了！这两个月，我写了好几封信给桥主请他搬救兵，都是石沉大海，我还以为桥主仍在生气我不告而别，其实信压根没送出去，都叫崔寒商给截了！”
梅凌雪也明白过来，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崔寒商会知道你写字的习惯，他约莫以为我们俩就是你请来对付他的人，所以先下手为强，诬陷魏大哥是刺客。”
“等一等，”丁晴打断道，“这只是你们的推测，有什么证据？崔寒商难道自己刺伤自己？”
梅凌雪冷冷道，“你方才说只要魏大哥能证明自己没有能力刺伤崔寒商，我们就是清白的，如今有这字条为证，你还要什么样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