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没坐满的大巴车是最晚出发的。
赵韶正顺便帮着老师搬了东西整理了名册，等到他上车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就坐完毕。
没有坐满，但是因为很多人都把行李或书包放在临近的位置上，所以可供选择的空座也没有几个。
赵韶正本来想到车后去坐，经过狭窄的过道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窃笑。
侧着脸议论，视线却固定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方——大家似乎都在回避某个位置。
靠近车门的三人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里座的女生翘着二郎腿贴着窗户，而身边的那个穿夹克的男生歪着身子，几乎要倒在女生身上。
他的腿上是一个黑色的软塌塌的双肩包，双手在双肩包以下。
如果不是他和女生中间还有一个亮粉色的书包做隔，他已经紧紧贴在女生身上。
赵韶正顿住了脚步。
“麻烦让一下，”他弯着腰不等男生回答，直接跨过去，“我要坐这儿”
女生侧头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放在中间位置上的粉色书包腾出了位置。
赵韶正道了谢，把那个男生挤开，在中间的位置上端正地落座。
男生慌乱地抱着自己的书包，垂着头，手藏在袖子里，不敢抬头看人。
宋菡盯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真闲。”
赵韶正知道那大概是在说自己，好脾气地回答：“好像是吧。”
那男生听到两个人竟然在交谈，猛地站起身——此时大巴车已经发动，他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却仍然不肯放开捂在肚子上的书包。
那男生头也不回地往车后去，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找到位置坐下，蜷缩着，一下子就让人找不见他。
因为不能玩手机——至少不能在老师面前玩手机，宋菡无聊到极点，甚至开始和赵韶正聊天：
“我听说他送你来的。”
“嗯。”
回答完，赵韶正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这还需要听说？”
“小女生嘛，很闲的啰。路边一只甲壳虫都能念好久，更何况一个帅哥？”
宋菡撑着脸回答他。她的语气里，对方像是可爱的小朋友，但明明她自己年纪也不大。
赵韶正好奇：“你们怎么不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