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的迷恋，叫人一会觉得他是个忠诚的护卫，一会觉得是误入邪教的天真少年。
狡猾的恶魔，我想。
我不顾他伤口有没有彻底愈合，是的，我确实不想再次弄伤他的，但那一片洁白叫人忍不住想玷污，我不会弄伤他的，我想，我得谨慎，我要叫他体会到只顾自己享乐的后果。
于是我起身去捉弄他肩胛骨上与翅膀相连的地方。我抚摸过他光滑的脊背，略微凸起的骨头是性感的标志，柔顺的羽毛覆盖下是结实的肌肉，那能带着他飞跃重重大洋，不过此时它们都是我最好的玩具，我喜欢这些带着些绒毛的鸟羽，恰到好处的温热感，我像摸索真正的鸟儿那样，顺着翅膀和羽毛的方向一下又一下触摸着，像在摸一块温暖的毯子，也许冬天这翅膀会像被子那样……
恶魔的翅膀微微缩起，他因情欲而高度敏感的身躯将任何一种抚摸都默认为调情，于是我听见他充满着湿度的声音：“喜欢吗……我的…翅膀……嗯…”他伸懒腰般的尾音绕在我的耳边，我这才看到，他的一只手正想伸向自己的花穴。
“刚才突然停下的感觉怎么样？我可没有允许你自己去寻欢作乐——”
“呜…我——”
“身为恶魔，好歹也勾引人类和自己一块享乐一下如何——？”
我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而是敏捷地从毛绒绒的翅膀根部拔下一根茁壮的羽毛。
恶魔那汪紫色的泉眼中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水，下面也跟着一插到底的手指流出了不少液体，他在我不怀好意的中断之后，居然只是凭夹腿自渎和这样特殊的办法就达到了顶峰。
我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但恶魔无暇回应我，他断断续续地呻吟和喘息，我听着他逐渐平复的呼吸，他这才准备开口整理自己的语言。
“好疼……”这是他凭本能小声吐出的第一个词。
我看了看他的翅膀，又恢复了没精打采耷拉的样子，而刚才拔下羽毛的地方，一道血红的印记染上周围的白色。
“可是你还是湿了不少。”我趴在他的眼前，用手支棱着脑袋，一边用另一只手捻着那片令我满意的羽毛，一边告诉他这个事实。
恶魔的脸更红了，这代表他尽管知道却始终不会显露和承认这一点，于是我又想起他那句话——“我是靠痛苦汲取力量的恶魔，无论身心。”
“呃、不过，如果艾奇喜欢的话，等我的伤完全好了，我的整个儿翅膀……你都、随意……”
说到最后，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向我伸过来的手臂迟疑了一下，然后像前面那个吻一样轻轻抚了我的脸，又飞快地离开了。
只是我想，他的翅膀很大，展开时那么壮观，他应该在教堂彩色玻璃的穹隆底下，在天空底下，在……如果有的话，在众神的石柱前，而不是在这个狭窄、昏暗、透着凉气的房间里，这个逼仄的角落的木板床上。
我开始昏昏欲睡，我总会很专注地听别人，特别是我的恶魔的讲话，我却总被自己的想象搞得迷迷糊糊。
“戴维尔，”落入夜晚睡梦的织网前，我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问他，
“等你的伤好了，你会逃走吗？”
连续一个多月的照料，别说做我的食物了，我自己都因为他累瘦了几斤，我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我……
在意识被睡梦捕获的最后一刻，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覆盖了我。
“……我会一直等到你的生日。”模糊不清的词语像混乱的拼图蹦进不太清醒的意识里，一个温暖的、柔软的触感落到我的额前，又飞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