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在对话框上输入‘你是谁’,打到问号键时意识到这是个无用的问题又全部删掉,点开对方发的定位一看,当即火冒三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二十公里十分钟,你让我坐火箭去吗!”

    他第一反应是给席泽的手机打电话,忙线,第二个电话打给宋安,忙线,第三个电话准备打给父母时,手机突然再也拨不出号了,好似有人在虚空之中拿剪刀剪掉了他的信号般,让他一时间成了无人区。

    “小陈助理,小陈?”席然站在门关心急如焚地往室内喊去,仍无回音。

    孤立无援,席然心底忽然腾升出一种被世界抛弃的不安,以及掉入某些被精心设计好的诡异陷阱的无力感,而在当下他必须顺着陷阱指引的道路前行,无论前路是巨大的看不清危险的谜团,他别无选择。席然再看了一眼席泽的照片,换上鞋子便拉开了门。

    当席然的身影消失在门扉的那一刻,楼层电梯叮咚一声开了。

    小陈艰难地抬着足有他人形高的纸箱,每一步都走得踉跄:“诶呦,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大的游戏机啊......”

    ..

    凤御园12期02号。

    顾晴身后是人高马大的祁喆,还有小贝和另一位队员,几人站在这栋楼高两层的私家别墅面前,正谨慎地按下门口的门铃。宋安离他们有一定距离,就跟班级春游极不合群的独狼似的,站在靠远的地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别墅院门前的一草一木。张成端不常打理院落,院内野草遍布,房主人随机性地种下一些好养活的植被,植被也随机性地或生或死,生长到后面,枯草长长的棕褐色支杆随风颓败,也有三角梅交织攀爬着冲出院墙,蜂拥而下,犹如一团粉紫色的火焰瀑布。

    堂堂宋老板此行一个保镖也没带,不过在人均能一打三的特警小队面前,带保镖是对他们实力的侮辱。

    顾晴按响门铃,急促的铃声在空旷的院落里交替回荡,铃声好像穿透了整栋别墅,回报给各位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专案组的几位面面相觑,从各自的脸上看到问号。“?”

    顾晴继续按响门铃。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门铃声跟穿刺一般在众人的脑海中搅了好一会,小贝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难道睡着了?”

    “他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祁喆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拍门,手刚扬起便被顾晴拦下。

    祁喆撇撇嘴道:“白日青天的,日晒三竿了!这么响的铃声还不开门,除非是个死人!”

    顾晴绕开门从窗户往里看,张成端的屋子每一扇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窗帘布遮盖了屋内的所有风景。在几人准备商议下一步时,宋安从院落外‘游离’回来了,几步迈上台阶:“屋子里没有人。”

    他的声音一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顾晴奇怪地看着他道:“没人?”

    他们翻看了这几天的监控录像,连一只蟑螂都没放过,除了在三天前发现木毅笑来过的踪影就再无他人,四台监控没有抓到张成端的一点影子,在他们到达别墅门口之前几乎没有人从别墅里出来。

    所以大家都默认张成端在屋子里。

    而此刻屋内无人的言论,跟他们所得所想的结果是完全相反的,但从宋安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没人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无论他用了什么办法,一些脑海中想象不到的更强的基因种群的‘魔法’也好,新种人可能拥有的透视也好。顾晴眉头拧结,虽然宋安嘴里很少真话,可刚才他的神情是完全笃定的,真奇怪,宋安偏偏有那种开了口便不像在撒谎的能力,或许是他的外形,或许是他的性格,他究竟怎么做到每句话都面无表情的?

    如果张成端不在房子里,难道是宋安的线人给的监控出了错?

    “没人更好。”祁喆的字典里就没有垂头丧气,也不会像顾晴那样走一步看三步,他一拍手掌直截了当道:“搜查证在手,没人的话,这门我们随便开了。小贝,给哥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