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宋安并不知情,是木毅笑着手布置了这一切。

    席然好笑地叹了口气。

    他又需要在心里为宋安辩解什么呢?

    宋安知道也是必然的。

    席然收拢思绪,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可被代号的这件事就像卡在喉间的一根鱼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卡在中央把喉管搅得鲜血直流,难受不已。

    “宋安先生,想知道您对被悬赏这件事有何看法——”

    相机拍摄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席然蓦地转向电视机,看着刚才还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里出现宋安的身影,站在灯光中央的宋安,浓眉压眸,他的表情就如一台没有被植入面部肌肉程序的仿生人,冰冷又漠然。一旁的助理举起话筒:“不好意思,这不在今天发布会的问答范围里......”那位记者仍不死心,还想拿着话筒说些什么,就被一旁走上来的安保请离了会场。

    祁喆两腿岔开架着椅背而坐,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不好意思,这么待着太无聊了......”

    祁喆朝他努努嘴:“也没想到现在就在直播这个事,你要看吗?不看我换台了。”

    席然随他心意,只说:“把声音调小点。”

    祁喆便切换了几个频道,直到电视荧幕上出现开朗明亮的色彩,少儿频道四个大字宛若开启了他身体里的某种机关,祁喆瞪大眼睛,眼瞳里倒影着电视机屏五彩的光,跟着动画片的主题曲肆意哼唱了起来。

    “对了,席先生跟宋先生认识多久了,你们是刚相爱的恋人吧?”

    席然从手机中移开眼,不轻不淡地瞥了祁喆一眼,对方面向电视,似乎还沉浸在两头熊和一个光头的互动里,问出来的问题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刚相爱?确实是。这个‘刚刚’甚至还能归溯到几个小时前,他们才确定彼此关系。席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反问道:“怎么说?”

    “咳,”祁喆轻咳一声,“你们之间的互动不太像相恋很久的恋人,但是宋先生却说你是他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这番酸掉牙的话,再复述起来都显得尴尬,祁喆一边挪开脸关注着席然脸上的表情,一边又挪回去一刻不停地欣赏着动画片:“所以我还蛮好奇你们相爱的时间,应该是宋先生追的你,你最近才答应的吧。”

    席然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有着某种异乎寻常的野兽直觉。席然清了清嗓子:“我们确实认识的不久。”

    他们认识连半年都不到,可经历了太多以往所未曾经历的,每一天都像一部完整的电影,疼痛和不安让时间延得无比漫长,便也足够刻骨铭心。

    “不过他对我一见倾心。疯狂追求我,并且扬言非我不可,不但要在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还要把财产都过户给我。”席然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所以我答应和他在一起。”

    这回轮到祁喆愣住:“……啊,那、宋先生原来是这么、这么......对、对待爱情的人……”

    席然不置可否,神态自若地坐在沙发上。

    祁喆作为公职人员每个月领的那一点薪水在宋安如瀑布般的财力面前显得微薄又弱小,饶他心底不是滋味,也不得不将对话进行下去,又问:“那您跟恋人相处的时候,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席然的面上露出一副探究又诧异的表情:“奇怪的地方?”

    祁喆用眼光疾速略过遮在身后的通讯器,通讯器上显示着顾晴刚刚发来的消息:【宋安的身体素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夸张,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他的检测资料在跟另外一个机密性更高的组织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