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晚上时间,寄秋就从贝克街小分队那里得到有关于大卫.霍克利的踪迹。克里斯蒂死在浴缸的当天,霍克利从尼克尔旅馆搬了出来。目前正在她初来乍到那条小巷旁边的旅馆暂住。

    无论从哪方面看,霍克利身上的疑点都很大。

    寄秋站在深巷旁边破破烂烂的旅馆前面,水沟的臭味和角落里老鼠的尸体跟有尼克尔旅馆天差地别。旅馆里面只有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吉普赛女人,眼窝深陷,脸颊深深凹下去。

    “我找一下大卫.霍克利。”寄秋掏出五先令,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快速抢到怀里,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收回去。

    “二楼左边第一间。”旅馆老板沙哑地开口,便不再去盯着寄秋的脸看,低下头扣着指甲里的黑泥。

    走到二楼,寄秋下意识回头,却发现那个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压下心里的怪异,屈指叩响房门,“请问,霍克利先生在吗?”

    门很快拉开,露出房间里的男人,霍克利戴着金丝边眼镜,镜框斑驳,穿着一件深棕色毛衣,袖口已经开线了,看得出来生活窘迫,无法再买一副新眼镜和一件新毛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衬衣洗得发白,整体来看,更像一位清贫的大学老师。

    “我是大卫.霍克利,你是?”

    “我叫加里,有些事情想问一下霍克利先生。”即使霍克利表现得再温文尔雅,寄秋心里的怀疑一点也没有减少。

    他似乎对寄秋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一脸坦然地请她进屋,“你要喝点什么?”

    “我没有想喝的,问完几个问题就走。”寄秋没有落座,同霍克利保持两米的距离,如果他一有什么异动,站在门口最方便逃跑。

    霍克利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摊在了沙发上,“你是想问比尔.克里斯蒂?”

    “看来您早就知道我的来意,那么我就不需要拐弯抹角。霍克利先生,三天前晚上九点的时候,您在哪里?”寄秋警惕心提了起来。

    “对面那家酒馆,我和克里斯蒂在喝酒。”霍克利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道。

    “所以是您送他回家,目前来看,这是克里斯蒂先生最后见的一个人。”寄秋把手伸进口袋里,里面有一把女式左轮手木仓。

    “是的,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醉醺醺的,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霍克利喃喃自语,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好像在回忆。

    “然后呢?”寄秋放缓声音。

    “然后......然后我将他按入水中......”霍克利笑了笑,仿佛他只是在淹死一只蚂蚁,“他想挣扎,但他喝的太多了。可怜的克里斯蒂,他完全无法挣脱我的手。”

    寄秋直到把大卫.霍克利送上警车,手脚依然发冷。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霍克利说完自己杀人过程,微笑的伸出手,‘你终于找到我了。’

    “真的太感谢了,加里。有朝一日,你早晚会变成和福尔摩斯一样的大侦探!”雷斯垂德语气欢快,兴奋地拍了拍寄秋的肩膀。

    “您太客气了,我跟福尔摩斯先生还差了很远。”寄秋没有接下这份赞誉,“可以让我问霍克利一个问题吗?”

    “噢,当然可以!”雷斯垂德让开身子,心里想着,虽然加里的能力不如福尔摩斯,但性格真的是比福尔摩斯好了一条街。

    “你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承认你的罪行?”寄秋直视霍克利的眼睛。

    “我太累了,心里的负罪感让我无法安眠。”霍克利脸色冷静,戴着镣铐坐在警车上,也没有别的囚徒逮捕时那么惊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