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苏晓棠愣了一下,又将信纸端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顺手把信纸递给了顾小易,“你看,这是什么?”

    这四页信纸上的内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信,简直就是誊抄的一份花名单,上面详细标注了姓名、年龄、担任职务的信息,可上面的人名苏晓棠一个也没听闻过,陆培风该不会是装错了吧。

    还是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暗藏玄机?

    又或是,马鸣把信给掉包了?

    苏晓棠晃了晃脑袋,想不出所以然。

    顾小易在手中把信翻来覆去,研究了下藏头诗的可能性,又透着光看了看信纸有没有夹层,再把雪白的信封撕开找了一圈夹缝,还是一无所获。他随口开了句玩笑,“陆培风不会是把他家府中食客的名单抄给你了吧。”

    这句话在苏晓棠耳中振聋发聩,她猛然抓起信纸,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往下看。

    祁姚,武部护军参领。

    司天、选部、度支、仪制、法司、武部和营部,乃是东青都“贤哲堂“设置的七部。果不其然,苏晓棠又找到几个隶属七部的人名。

    这名单上,都是东青都的人。

    苏晓棠的脸抽了抽,敢情陆培风是把陆家在东青都的耳目清单给了她?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虽说苏晓棠到了东青都可以找这些人庇护,却也同时将他爹陆尧光的把柄捏在手里。

    苏晓棠猛地大喊一声,“停车!”车夫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收紧手中的缰绳。

    苏晓棠慌慌张张掀开布幔,冲着马鸣离去的方向喊了起来,“马鸣,你家少爷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自己不来!马鸣!”

    不远处,马鸣的身影定在原地,目送着车队逐渐远去,陆培风嘱托他务必要看着苏晓棠安全出城关,这条路上有陆培风安排的侍卫暗中守护。

    苏晓棠一连串的呼喊随风飘到了马鸣的耳中,马鸣的眼眶湿了。

    傻少爷,郡主她不傻,八成料到了你不来的真正原因。

    那晚陆培风从沁竹院脱身后,虽说顾忌辟日,还是溜回家中筹划到宫外接应。他娘发觉了儿子的动静,死死地拉住儿子不让出门,在拉扯之中被陆尧光发现了。

    陆尧光的逼问之下,陆培风什么也不说,被他爹生生打断了手脚,扔进了柴房。

    半夜,陆培风发起了高烧,烧到第二天傍晚才被人发现,他娘亲哭哑了嗓子,才唤来一名大夫为他医治。

    陆培风人刚刚清醒,就叫来马鸣,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问得清清楚楚,听说苏晓棠被抓,一时急火攻心,吐出一滩鲜血。马鸣快要被吓死了,陆培风却不许他喊人,只是让他悄悄安排护卫,并亲自去送了一份密信。

    “月华,我爹终是有负天选之人,但我,决不负你。”

    陆培风还是昏睡了过去,耳边响起他娘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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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易看着苏晓棠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两个人就这么相坐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