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舟急速地喘了几口气,像是没在水底。
他的几缕黑发刷过她额尖,凝着汗水。
他像是岸边焦躁不安的鱼,狼狈道:“谈薇,你践踏我摧毁我,你把我的心踩在烂泥里,可是它死了都是刻上你名字的碑。”
谈薇不为所动,“请你出去。”
沈炼舟仓促一笑:“我真是疯了。”他像是一台精密机器,被操控释放情绪后,又立即reset,他收拾好情绪,依旧是刀枪不入的精密机器。二话不说大踏步上前打开门,伸手按在门把上,可就在一霎那,机器又开始失灵。
他忽然想到一年多前的某天晚上,他回家后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谈薇,在他对她有限的记忆里,她一向是乖巧温驯的,像一只在森林里迷失的漂亮狐狸。
即便她把她狡猾的诡计都用在别人身上,独独在他身边,她可以尽情释放她的天真、温柔,甚至是体贴、撒娇。
那是她唯一一次的放纵。
他情绪遭到第一次失控,像是心电图的尖齿,弯弯曲曲,升升降降。
失控、焦躁到差点报警。
她连手机都关机了。
但是当他后来在月亮湖边,他拨开层层芦苇荡才找到她时,那种曾主宰他的情绪瞬间消失了。往后的很多个日夜,他都遗忘了这种感觉,或许有那么几次,曾经清晰地提醒他,但他也只是以为养了一个狐狸的习惯而已。
就像养一个小情|人没什么区别。
他还清晰地记得她当时背对着他站在月亮河岸,眺望残阳投映的湖水,大风吹来鳞鳞湖面,漾起层层縠纹,像被揉皱的红绸带。
她的黑发随风肆意飞扬。
显得那么哀伤!
室内一片沉寂。
在静止的一分钟内,谁都没说话。
连呼吸都是轻盈的。
沈炼舟掩掉忧伤,俯下长睫望她:“谈薇,你可以告诉我那天为什么站在月亮湖边吗?”
他问的哪一次,她心知肚明。
她垂下浓睫,轻眨,不堪回首的记忆纷至沓来。
最后归位于,若不是他那日拨开芦苇荡时不无慌乱的眼神,她也不会在此后的一年内,对他总是心存希冀,却每次又被残忍揉碎。
他见她不语,叹气,“算了,你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