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亮时,郁琤睁开眼睛往身侧看了一眼,却发觉枕边早就空了。

    他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并不诧异玉鸾不在榻上。

    郁琤掀开搭在腰上的薄毯,光着脚踩在地上。

    他往外走时,笼着阴霾的身影便如体型硕大的猫科动物一般,竟也可以不发出半点声响。

    玉鸾跪坐在一张黑檀几前,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封信。

    借着暗淡的天光看完之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神情非忧非喜,叫人一时也看不出她的心绪。

    郁琤与桓惑不合,这是玉鸾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郁琤竟然与部下制定了在桓惑寿宴上刺杀对方的计划,这是玉鸾没想到的事情。

    郁琤这个人……就像一匹令人无法驾驭的野马一样,叫玉鸾始终摸不着头脑。

    他碰了她,也清楚她是个细作,但他却还是肆无忌惮地次次与她欢好。

    他明知道她可以将他这里的消息传回桓惑的耳朵里,却又明目张胆地将这封密函放在桌上……

    玉鸾脑中忽然转过一个奇异的念头。

    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切。

    所以,她想出来找她的东西时,这才在这张几上看到了这封密函……

    想到此处,她便忽然察觉到一阵如芒在背。

    玉鸾的身体微微僵硬。

    她缓缓转动脖子回过头去,余光里便瞧见了一双宽大□□的足。

    顺着那双足往上,她看见了郁琤垂着眸,正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

    “怎么,看的不满意吗?”

    玉鸾手指微颤,跌坐在地上忙丢下了手里的信函。

    “郎君……”

    她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郁琤轻哼一声,蓦地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