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前半小时,陈慎先行离开,季桓生把咖啡喝完後才一个人返回法院,门前人cHa0已经散去不少,他便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此前他完全没想过有天会用上座无虚席来形容法庭,但当他踏进这个神圣而庄严的地方时,这个词瞬间浮现脑海,前排几乎被各家记者占据,中後排则明显是一般民众,他在後方张望了一会儿才找到正好可容纳一人的空间。

    检方辩方等相关人员纷纷入席,贺铃与常易霖皆位列其中,没过多久,几位法官走入法庭,所有人同时起身,宁静的空间顿时因人们接连起立而掀起一阵声浪。

    众人随法官坐定重新落座,主审法官环视法庭上的人一圈,用充满威严的低沉声嗓向在场的人宣布正式开庭,例行X确认被告身分与告知权利後,请检方说明起诉事实。

    常易霖起身清了清嗓,开始将事件一一举出。

    「被告贺铃於今年X月X日在市区运动酒吧对郭姓男大生下含迷幻效果之药物,致男大生冲上马路遭卡车辗毙;再来是调换李姓小模服用药物致其产生严重过敏,於Y月YY日跃下公园阶梯身亡;最後,长期於陈姓妇人饮用水掺入诱发疾病药物,使妇人於术後在Z月ZZ日突发急病去世,已构成第X条杀人罪嫌。」他拿起桌边另外放着的一份文件,高举着道:「另,被告日前同样意图对友人下药未遂,涉嫌触犯杀人未遂。」

    「辩方对检方所述之事是否有意见?」

    律师起立答:「回答庭上,针对犯行事实辩方没有意见,但是否构成杀人尚有商榷空间。依药物检验报告,被告对三名Si者所用的药物量并不足以致Si,是後续车祸、自杀与手术等状况才导致Si亡,被告过去与Si者、Si者亲属有重大恩怨,且犯行後有悔意,其情可悯,应酌情量刑。」

    「现在进行开审陈述,检方。」

    法官移动视线,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坐在旁听席的季桓生也感觉到压迫感,被告席的贺铃倒显得稀松平常,然而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她摆在桌面下的双手正不停摩擦着,常易霖提出待证事实与每一项证据她的皮肤就多一道红痕。

    因为贺铃早已认罪伏法并将一切全盘托出,所以很多证据都强而有力,能直接将矛头指向贺铃,季桓生在旁听席就偶能听见有人私下评议「这哪需要判」、「罪证确凿」,但是对於知情者来说这是一场相当特殊的审判,重点在於有个场合让法官与陪审团知道与贺铃犯案的背後动机,以争取减轻刑责。

    法律是Si的,但人是活的。

    「检方提供自被告家中搜出的物品照片,依序有作案用的毒品、制药器具,以及李姓Si者原本使用的过敏药,再来有酒吧提供的监视器影像和讯问纪录,书证有法医相验和解剖报告书,人证部分有可由李姓Si者主治医师证明被告所持药物为其所开出之处方药,并由北检署叶法医说明解剖报告内容。」

    「辩方提供一位证人的录音档,并请两位证人到场,陈述被告犯案动机源於十年前一桩校园染毒案,三位证人都是当时的关系人,亦是此次事件的被害人家属。」

    话一说完,辩方证人的身份立刻在旁听席埋下SaO动的种子,法官敲了几下法槌,才将起了头的波动压下。

    检方准备好简报与各项证物的档案投放到萤幕上,常易霖一一说明後请证人上前接受诘问,最後将所有案件发生时点整理成简明的时间轴,证明这是个周详的计画。

    轮到辩方,律师再次从容站起,「被告并非选用致Si的毒量作为杀害手法,而是计算好药量後让被害人以其他方式Si去,此种方式是源於被告高中在学期间所遭遇的霸凌事件,这些被害人也并非与被告毫无关系。」

    律师投放案件简报,将霸凌事件的人物关系图清楚呈现。

    「被告是案二李姓小模的高中学妹,长期受到欺凌,幸有季姓学生帮助才得以暂时脱困,该学生却反遭李姓小模报复强喂毒品,後从学校顶楼跳下身亡。」

    律师将游标从李盈盈的名字移开,先後移到郭建宇与陈乔霏上方,「案一的郭姓Si者母亲为当时任训导主任的林姓妇人,不仅纵容霸凌行为,并在检警调查时包庇加害者;而案三的陈姓妇人之子为毒品拥有者,虽未直接参与霸凌,却对实情知而不报造成季姓学生身心不堪负荷;案四严姓nV子的未婚夫则为协助喂食季姓学生毒品的协助人。」

    把关系梳理完毕,律师调出录音档,说明道:「案一Si者的母亲因不便到场,辩方在取得同意後将对话录音作为证物。」话毕,律师按下播放键,他与林月萍的对话声音顷刻响彻法庭。

    「您与贺小姐的关系是?」

    「我是她高中时的训导主任。」

    「对於贺小姐与季姓学生遭霸凌一事您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