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铃在楼梯间狂奔,飞速下到一楼,离开教学大楼时连打伞都省去,直冲进雨幕中。急而强的雨势拍打在身上,眨眼间就将她淋Sh得彻底,整个人彷若刚从水中上岸。

    不停落下的雨水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双睫反SX颤抖弹开水珠,仍是落了不少在脸颊上,只是她分不出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她没忍住的泪水。

    图书馆後方有个存放旧物的仓库,鲜少有人造访,李盈盈说季桓逸就在那里。

    愈是靠近,贺铃的心跳就愈大声,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当建物的样貌在暴雨中逐渐清晰,另一人的身影率先映入眼中。

    叶子墨蜷缩在仓库檐下,泪水覆面,出神看着水珠接二连三落下,不顾雨水洇ShK脚,而他出现於此,便已将他也牵连其中的讯息传达给贺铃。少年见了她,立刻从神游中惊醒,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渍,态度慌张而恐惧。

    「贺、贺铃……」

    「季桓逸在哪?」

    即便知晓怯弱的他是受到胁迫指使,想到季桓逸的遭遇,贺铃仍给不了好脸sE,口气极尽寒凉。

    叶子墨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在仓库後面。」

    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叶子墨,迳直越过他向後方跑去。

    季桓逸倒卧在仓库後门前抱着双臂cH0U搐不止,脸sE惨白狰狞,额际冷汗涔涔,身旁散乱着几个透明包装,上头还残留些许粉末。

    雷声大作,来的路上做的心理建设在此刻全数崩塌,眼泪再度冲破防线,哭喊声被掩盖在轰隆雷鸣之後。

    在她於图书馆和同学笑闹时,季桓逸正被李盈盈与不知哪里来的朋友欺负,摄入从张慎那儿偷拿来的毒品,而她甚至在多日之後才得知这件事。

    如果她早一点看出那张遗失的卷子背後的Y谋,是不是就能及时阻止这一切?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季桓逸的帮助,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李盈盈盯上?

    贺铃在季桓逸身侧蹲下,将他拥入怀里。

    一只手抚上她垂落的长发,安抚似地顺着,季桓逸从混沌的意识中取回部分控制权,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扯出一个微笑,苍凉的笑刺痛了贺铃的心。

    她将季桓逸抱紧,在雷雨交加的春寒之日,失声痛哭。

    ……

    季桓逸染上毒瘾的事,除相关人士外没有第三方知道。

    尽管将此事报告师长或警方後应会得到适当的处置,但当时仍是少年的他们连同侪的欺凌的无力反抗,又怎麽有勇气面对染毒这般重大的事?何况事情一旦曝光,受到影响的将不再只是他们几个,整个校园都将笼罩在Y影中,尤其是将进入备考状态的二年级与毕业在即的三年级。

    那是贺铃唯一一次对季桓逸发脾气,说他都已经自顾不暇又何苦再考虑别人,尽管她心里明白季桓逸就是这样T贴、善良,不然她如今仍会在李盈盈的欺凌下挣扎,但有时还是希望他能多为自己想一点。

    不过,不说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季桓逸不想看见父母兄长知道他染毒後伤心yu绝的模样,他认为仅是轻微成瘾,坚信自己能靠意志力挺过去;至於看过季桓逸毒瘾发作的贺铃,每次都不知道为此流了多少眼泪,就算三番五次想劝他报警处理,却因为清楚那是多麽残忍的画面,也不敢违抗本人的意愿寻求协助。

    致使季桓逸变成这样的元凶李盈盈,贺铃已经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虽不会刻意攻击,但李盈盈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好过,走在路上总要靠过来搭话,而她不经意流露的冷漠和憎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知内幕的同学们便解读为她是因为成了失败的第三者而恼羞成怒。

    但她不会再在意,b起季桓逸为她受的苦,三言两语的批评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张慎是怎麽有那些毒品,叶子墨又为何对李盈盈唯命是从,她也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