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是重复的搬运和劳动。
等到舒盐加完晚上的加班工时天已经黑了。她腰酸背痛,腿已经不像自己的。门口等着陌生的男人,来接她回家。原打算下工后交流的姑娘们就这样被拆分到了好几个家庭中,被男人们领回了家。
街上是碎石子拼成的石板路,路边有着昏黄的路灯。这里的天气很温暖,没有雪也没有凛冽的风,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极端点形容,就是如果有人晚上睡街上也冻不死人。这样的天气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男人打开房门,这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房子,只能算是个房间。走廊里扯着好几条绳子挂着衣服洗得褪色的衣服,人走过去都要低着头。房间里很昏暗,男人点了一盏极微弱的灯,把破洞的衬衣递给舒盐。
隔壁睡眼惺忪的孩子看到她回来依赖地窝进她怀里亲了亲她。被送去睡觉前,被男人要求向悬挂着的国王画像问晚安。
这一天过得十分紧促,但却基本没接收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舒盐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有所改变,她把缝得一塌糊涂的线头咬断稀里糊涂地睡了。
第二天舒盐因为生物钟醒得很早,她就着凉水咽下了几块黑面包,她穿上外套带上帽子,装上围裙和发罩径直出了门。
天边隐隐露出一点鱼肚白,路上已经有马车踢踢踏踏,她甚至还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的轰鸣声。走出蜿蜒的小巷,街道变得宽阔起来。两边都是坡屋顶的砖石结构的建筑,洁白的银行大楼气派的大门立着罗马柱,教堂有着拜占庭式的洋葱头穹顶。
她看到远远的驶来了一辆洋红色公交车,车上一条外楼梯直通车顶,楼梯上还标着街道名称。
街上的女人全都穿裙带帽,大都神色匆匆挎着提篮。
她不敢在外面多待,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概况就急匆匆地赶到工厂。
工人们已经在工厂外的碎石子地上卸下棉包,她赶忙换好围裙和便鞋走进车间。
男监工站在高处隔着玻璃挡住楼下车间里漫天飘舞的棉絮,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们。看到舒盐来晚了片刻,他仿佛苍蝇闻到了蜜一样凑了过来,站在她背后,附在她耳旁,故意让口气喷到舒盐的耳朵上,手在她腰间游移,假装义正言辞地训斥她。
舒盐恶心得凉水都要吐出来。男监工旁若无人,身旁的其她女工也都视若无睹。
舒盐紧皱着眉头,反手用力一拽。结果他一个栽歪,扑倒在飞速工作的机器上。她忽然被血喷了一脸,耳边响起男人杀猪般的嚎叫。舒盐转过身,看到李理端着一卷棉纱扑倒在她身后,把这个男人的左手推进了高速旋转的碾轮。
警察很快就来了,李理极力辩解,自己是滑倒才造成的意外。实在没注意到布兰森先生站在这里。舒盐替她证明,这是个意外。
但是根据布兰森的哀嚎的说法,她们两个是共犯。公正的警察先生于是把李理和舒盐两个人带回了警局,监/禁一个礼拜以儆效尤。
工作于是也就这么丢了。
虽然两人丢了工作,但那个男人却失去了一只手。两个人都很满意,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而且虽然两人失去了女工身份,但只要还没死,就证明她们依然在亡灵的雷区外蹦迪,一切都问题不大。
她们被带上警车,押解进了女子看守所。
俩人到了地方,原本以为在这个亡灵域,一丘之貉的姐妹俩要么铁窗泪苟到最后赌赌运气,要么参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赎》,俩人挖地道逃出去。结果还没进去,就眼看着每两个男警察提溜着一个女人往里扔。
最后看守所没地方了,她俩又被宣布无罪,当场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