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墙壁和熟悉的电子仪器,心中只看到一股无奈。

    第三次了,他从没发现自己和医院这么有缘分。

    他捂着眼睛又躺了一会,翻身坐起来,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左臂,准备把手上的针管拔了,直接离开。

    这一回,他真得该走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

    瑞德推门进来时见晏青醒了,眼神亮了亮,又看见他坐在病床边抿唇摆弄着手上的输液管。

    “你手臂上的伤在疼吗?”瑞德快步走过去,晏青抬起头来时他也把晏青的手臂拉了起来。

    晏青没有成功拔掉输液管。

    “嘶——”疼倒确实是疼。

    “哦,抱歉!”瑞德被吓着了一下,又略带愧疚地把床边的止疼泵递到晏青的右手里,“如果还疼,就用止痛泵。”

    “谢谢。”晏青把止痛泵捏在手里,没有用,“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对,我……”瑞德思索着该怎么说,之前打好的腹稿又被他否定了一遍,“布兰诺先生去世了,杀死他的是约瑟夫.海曼,就是当时追在吉米后面的人。”

    吉米也死在了火海里,但目击者说晏青当时冲了进去,恐怕他已经自己看到了。瑞德就避开了这件事。

    晏青低着头,瑞德观察不到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瑞德继续道:“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都没事,但他们没有找到一个叫格瑞斯的女孩。”

    “格瑞斯不会有事,她经常自己跑出去,或许……你们能在布兰诺的葬礼上见到她,她会来的。”

    “这样也好。”瑞德无意识地垫了垫脚,又陷入了话题中断的尴尬中,那件事他实在难以出口。

    晏青却毫不避讳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还想对我说些别的。”

    他的陈述句几乎是笃定的语气,却是温和而不咄咄逼人。

    瑞德张着嘴,愣了一下,在这个空隙里,晏青已经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了。

    病房里的椅子摆在靠窗的位置,没人把它搬到病床前来,所以瑞德直接坐到了床边。

    晏青的手又松开了,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瑞德定了定神,开口道:“两个月内你进了三次医院。”……遭了,又说错了。

    这回是晏青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你想说我运气不好吗?”

    “你是,不,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