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案和马里兰纵火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据说接手了纵火案的小组已经完美地解决了案件。但瑞德依然忍不住去想晏青是怎么从医院离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格林贝尔森林公园。

    晏青在事后接受了心理干预,只是因为BAU小组总是忙得脚不沾地,评估由FBI专门的心理医生进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坚强的男孩,即使经历了两次重大刑事案件,他也没有出现严重心理障碍——抛开失忆的话。

    心理医生没有找到他失忆的原因,但从他的交流状态来看,他的记忆没有完全丢失,只是暂时被隐藏了,仍然有恢复的可能。

    瑞德和吉迪恩提了几次后,吉迪恩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见他呢?

    当时瑞德抿了抿唇,回到座位上想了很久,最后去找加西亚要来布兰诺福利院的地址。

    瑞德在匡提科的FBI基地工作,但是住在特区,科尔切斯特正好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可以在地铁中途下车,步行一段距离到达布兰诺福利院。

    这就是他现在站在布兰诺福利院后院的栅栏外的原因。他可能走错了一截路,没有到达福利院的前门,但这似乎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一眼就望见了坐在后院的晏青。

    从房子的后门出来,先是一截带屋顶的长廊,长廊上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晏青坐在桌边,他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刚才有人坐在这里,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晏青听见有人踏上草坪,青草压弯发出沙沙声,他转头去看,发现是瑞德,便朝站在院门外的瑞德招了招手。

    瑞德下意识抬起手来挥了挥,下一刻,晏青已经站在后院的门前了。

    这扇门只到成年人膝盖的高度,涂着一层白漆,其实没什么门的作用,不过在这片宁静的社区中却是常态。

    “晚上好,瑞德博士。”晏青记得瑞德,他的满身书卷气在一众探员中太突出了,晏青的语气里显然是有惊讶的成分,“你来这里是为了之前两起案子吗?”

    “不...啊不,我是说,算是吧。”瑞德拽着自己的挎包带子,低头看着晏青。

    “要不你进来说?”晏青说着拉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小木门,没有给瑞德拒绝的机会。

    瑞德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后院,晏青看出来他有些紧张,“布兰诺先生在二楼办公室,你要见他吗?还是只是来找我?如果只是找我的话,我们可以就在后院聊。”

    他指了指走廊的桌椅,一盏小吊灯从桌子上方垂落下来,把桌上摆放的棋盘照亮,窗户在桌椅的左侧,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四角起雾的玻璃窗,照亮了晏青刚才坐过的藤椅,椅子上垫着羊毛垫和靠枕,给人一种柔软的安全感。

    另一把椅子上也有暖和的羊毛垫和靠枕,瑞德坐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快陷进去了,晏青看着他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在开口谈起纵火案前,先被桌上摆放的棋局吸引了。

    “你在下围棋?”

    “对。”吉米听说晏青会下围棋后,吃过晚餐就跑去翻箱倒柜,把谢里尔留下的棋盘和棋子翻了出来。

    “你的对手呢?”棋盘上落了不少黑白子,看起来势均力敌。

    “啊,他呀。他要我教他下围棋,但一直学不会,然后翻出国际象棋来,他在象棋上也赢不过我,输了几局后逃走啦。”晏青从棋篓里捻出一粒白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然后将棋盘转了一个方向,又拾起了一颗黑子,“我只能自己和自己下。”

    瑞德发现棋盘下有一个圆盘可以让棋盘转动,“中国人认为围棋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内心,晏…我学过韩语,他们不用这个姓,你是华裔吗?”

    “我想是的。你可以叫我奈哲尔,我不太习惯别人只叫我的姓。”晏青支着脑袋,圆张眼睛,“这之外呢?你还从这盘棋上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