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鱼怔了怔，又看了看那两只小鬼，有些犹豫道：“你真的，要将它们也杀了吗？”
“恶鬼冥顽不灵，若不吓吓它们，只怕是不会说实话的。我可以超度这两只小鬼，只是冥界是否愿意为它们再开鬼门，就得看它们的造化了。”
谢故渊闭上了眼，诵念了一段往生咒。叶池鱼看见那两只悲伤不止的小鬼渐渐化作两缕青烟，朝西边飘去。
少了它们的哭声，现场登时静了下来。
谢故渊还在研究手里的黑石，感慨道：“我对灵界之事知道的不多，阁主见多识广，也许他对这邪物有所了解。待回了华蝶阁再说吧。”
他将黑石收起，同叶池鱼、季乔去看那王公子的情况。
这位富家少爷的命倒是挺大，先前被猫灵撕断了腿未死，现在与鬼同住了数日竟也还活着。只不过有了这两次的经验，他的小心灵可谓是受下了不小的创伤。
叶池鱼将女鬼说的话重复了一边，既是说给王公子听，也是说给季乔听的。
听到这些往事，羞愤难当的王公子痛嚎了一顿，那哭声，简直比鬼哭狼嚎还要刺耳难听。
心中讶然表面镇定的五长老长叹了一口气，端着仙姑的姿态将王公子里里外外都安抚了一顿，既是劝他人死不能复生，又在劝他日后要多行善良为父抵消恶报。
在临走之前还十分自然不刻意地将缝体及驱鬼的账清算了一遍，分毫不少，连本带利。
她还善解人意地说：“王公子身心俱疲，就不烦你将酬金送至华蝶阁了。待公子处理完家事以后，本仙姑自行来取。公子务必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太过劳心伤神了。”
身心都受到了重创的王公子将季仙姑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无论季乔说什么，他都连连点头。
三人回去的路上，叶池鱼疑惑地问了一句：“师父不是最怕累了吗？为何还要亲自去王府取钱？”
某长老露出嫌恶的嘴脸，忿忿道：“丫的，万一那王府又出现什么幺蛾子，同上次一样拖欠酬金，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保险。”
叶池鱼：“……”
谢故渊：“……”
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各怀心事。
季乔有些闷闷不乐，此行本是来讨债的，结果钱没讨到，还惹了一身腥，最过分的是还损失了她收藏许久的一块玉珏。不过转念想到苏公子允诺他的王府半副身家，她便又心满意足地弯了唇，托着腮帮子考虑到时候要拉几辆车去取钱。
叶池鱼则是在想那对鬼夫妻及他们的孩子们，感慨着这世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鬼也有其可怜之处。
而谢故渊，他全程都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叶池鱼，脑中不停回放那妖丹中的红光被眼前的女子吸收入体的画面。
他越来越觉得，叶池鱼就像是一个谜。
看似平凡普通，甚至还有些憨直，可她的身上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的身体可以接纳动物的躯体；她能在断臂以后身现异象，身负异能，甚至还能看得到鬼魄。
这实在太过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