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阳咬开一支雪糕,狠咬一口吞掉大半。

    冷枫噤若寒蝉,乖乖戴上拳套去当沙袋们的活靶子。

    贺明阳把室内窗帘全拉严,确保没有被偷窥的风险后才朝冷枫做个“开始”的手势。

    冷枫抬起脚,力道十足踢开最边上的沙袋钻进去,在这个沙袋回弹前将其他两个沙袋击飞。他瘦归瘦,但无论出拳还是出腿的力道都很强劲,躲闪也很游刃有余,明明身前身后都是沙袋,他却总能从容不迫地在期间来回游走,每次出拳仿佛都经过精密计算,击打哪个沙袋、该用多少力道都了如指掌。

    贺明阳吃雪糕的动作慢下来,两眼不错神地盯着那个风一样潇洒自在的男人,作为练过拳的入门级新手,他很清楚想要达到冷枫这样的控制力和力量要经过多少次练习,要付出多少汗水,反正以他的资质和年纪,从现在起每天练两个小时,练到八十岁也达不到冷枫的境界。

    这个男人,果然由内而外都强大到极致。

    冷枫在沙袋堆里七进七出,然后跳起老高抱住最外面的吊式沙袋,借着惯性朝贺明阳悠来,他伸出手,笑得十分迷人。

    贺明阳看得有些痴,不自觉想伸手回应他。可他的手还没伸出来,嘎啦一声响唤回他的意识,他眼睁睁瞧着冷枫的笑容逐渐变成夸张的惊骇,抱着掉下来的沙袋摔在他脚前。

    贺明阳瞅瞅地上的沙袋和人,再瞧瞧天花板断开的铁环,后槽牙发出了霍霍的摩擦声。

    冷枫树袋熊似的紧抱沙袋,伸出那只手缓慢伸到屁股底下,摸摸尾巴骨碎没碎。

    贺明阳关切问:“碎了吗?”

    冷枫后怕道:“万幸,没有。”

    贺明阳一拖鞋踢上去,帮他碎个彻底。

    报废的某人失去跑腿价值,贺明阳只能自己去买菜做饭,等他拎着菜回来的时候,冷枫正一瘸一拐给他调整沙袋的位置。

    见贺明阳回来,冷枫立刻捂住疼进脑仁的某块骨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下盘不稳,沙袋放这么近很容易伤到自己。这几个我先给你装起来,等你练一阵再安上。”

    贺明阳看着调整后明显没那么拥堵的客厅,心情难得舒畅,赏给冷枫一根新鲜的黄瓜。

    冷枫感激涕零,赶紧去厨房帮忙洗菜干杂活。

    吃饱喝足的冷枫继续在沙发上挺尸,贺明阳抱着电脑坐在单人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百无聊赖盯梢那几个被他监控的人。他发现那两个盯着墓园的小喽啰偶尔会出现在他安置于墓园树杈上的监控里,近距离判断每个出现在张大明墓碑附近的人有没有可疑。

    冷枫探头过来瞟一眼,被小喽啰之一手上的钻石戒指晃了眼,他鼓起腮帮子,像个被按住肚皮的青蛙:“我能现在就收回本金么?”

    贺明阳亮出鞋底,冷枫缩回沙发上,怨念的要爆炸。

    他看得出那颗小小的钻石是颜色很正的蓝钻,除了贵,蓝钻还代表着纯洁而坚贞的爱情,赠予爱人蓝钻代表这个人在他心里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这颗保含深情的钻石是贺明阳为徐飞准备的,镶嵌在戒指上更是彰显了贺明阳要与徐飞携手终身的决心。

    冷枫咬着没啃完的半根黄瓜,吃自己假身份的醋吃到飞起。

    贺明阳偷偷瞄冷枫,被他毫不掩饰的鲜活表情逗得扬起了嘴角。那枚戒指是他没来得及送给徐飞的礼物,也亏得没送出去,要是徐飞戴着这枚戒指上演金蝉脱壳,戒指说不上在哪个环节就被别人撸走了。这次把戒指拿出来当诱饵,一是为了做戏要做足,他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埋在墓里的人是徐飞,以免他跟冷枫走太近而使某些认识徐飞的人对冷枫的身份产生质疑;二是想跟过去做个切割,他是真觉得自己放下了对徐飞的所有爱恨,至于冷枫,他暂时没心思想太多,不过这个人成天在他眼前转他也不嫌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