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僵持的几天里,甚至下起了雨。导致四个人的情绪跌入谷底。崔泓心里暗暗着急,但也只能搬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无力望天。

    好在茶寮的事宜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预计很快就能试营业。找木匠做桌球、桌上足球的事也进展顺利,零部件都出来了,已经到了最后组装试用的环节。

    那家负责组装的木匠铺还托人来问能不能更深入地合作,合作事宜也在友好地沟通中,这些事已经不用她事事躬亲,在他有意识的栽培下,徐妈妈、小青、郑叔、程让眉、王山等人分工合作,已经胜任大部分琐碎的工作——毕竟他也不能事无巨细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把自己累个半死不说,还耽误将来读书科举做大事。

    他自己闲下来后,开始看书适应繁体字。虽说炎黄子孙生来就有繁简通识的本领,但只有繁体字的世界还是需要循序渐进地适应一段时间的。

    桃娘、樱娘则被徐妈妈指点着学习礼仪、茶艺、茶花、调香、女红、画花样儿等,偶尔也开蒙学声律。女子不用科考,没有八股文的折磨,只挑拣些有趣的传记、诗词曲赋、散文小品来学,她们倒学得很开心很入迷也乐于和他分享。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时,气氛就变成了沉默的低气压。

    崔泓明白,问题结症在于上次的谈话浅尝辄止,没能将几个人彼此的心结化解掉,反而增加了新的疑问和慌乱。当然,情绪和天气也有关,见不到太阳,人就会忧郁。

    好在这两天天气暖和起来了,在暖阳的作用下一家子人在三时三餐见面时,脸上轻松的笑意终于回来了。

    特别是今天,白天太阳很大,连晚上也是暖洋洋的。刚好傍晚时,定制的带转盘的圆桌和烧炭的铜火锅也到了。圆桌中心是可拆卸镂空隔热装置,可放入烧炭的烧炭的铜火锅,既能保证方便添炭、控火,又能保持锅子和桌面齐平。

    是夜,晚饭时分。崔泓亲自上阵,带着苦力男孩王山,做了一顿丰盛的火锅。

    由于他和桃娘嗜辣,徐姨娘和樱娘不吃辣,所以是个大大的鸳鸯锅。不能吃辣的,就是简单的高锅底。吃辣的,则是酸橘、干香茅、桂皮、香叶、丁香、豆蔻、白芷、甘草、木香、小茴香、八角、茱萸、花椒、胡椒、猪板油、麻油、高汤调制出来酸辣火锅。

    荤菜是之前就悄悄的准备好打算做火锅的鸭肠、鹅肝、虾滑、毛肚、猪肝、猪腰、驴肉、羊肉、里脊、鱼丸、鱼片、蛋饺。因为季节原因,素菜比较少,海带、木耳、银耳、豆腐、豆苗、香芋、菌子、芫荽、水芹、萝卜、薤。

    这些提前洗净切好装盘的配菜满满地摆满了圆桌,他还特意用姜、红糖、鸡蛋煮了甜甜的黄酒,主食是简单的馒头和米饭。

    崔泓估摸着,这一桌子菜,可供一家四口不紧不慢地吃到半夜,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促膝长谈。

    为了不被打扰,他特意吩咐王山另做了一桌火锅,让他们几个自己吃去,叫自己相好的婢仆一起吃也可,但是正厅就不必过来了。

    桃娘和樱娘早就被火锅汤底的香味给吸引,拉着徐姨娘早早地入座了。徐姨娘和桃娘几次要站起来帮忙,都被崔泓坚决地劝阻了:“今天是我请客,你们只需坐着等开饭。”

    几次被拒之后,她们也就笑眯眯地坐下来看着崔泓忙来忙去,时不时地发出好奇的询问。

    樱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羊肉片好奇极了:“三哥哥,这些菜都是生的,待会儿能煮熟么?”

    崔泓点点头:“不是煮,涮。肥羊肉就要切薄片涮着吃才鲜美哦。”

    桃娘:“三弟,虾滑是什么?”

    “鱼虾肥肉剁成肉泥加蛋清、盐、白胡椒粉和水淀粉搅拌均匀后做出来的。”由于没有工具,崔泓简单的把虾滑搓成了一个个圆溜溜的小丸子。

    徐姨娘最关心的她的养颜菜:“泓儿,银耳也能吃咸口吗?”

    崔泓点点头:“不但可以涮火锅,和盐、薤末、辣子油凉拌着吃,和花椒、胡椒香里脊肉丝一起煮咸汤也都是很好吃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崔泓又介绍了一下蘸料碟:“这一碟是不辣的麻酱、香油、酱油、胡椒,这一一碟是花椒油、胡椒、辣子油、蒜末、薤末,那一碟是不辣的芝麻酱、薤末、糖、醋、酱油、甜酒,白芝麻,左边碟子里是芫荽、蒜泥、芫荽、薤末、酱油、醋、盐、花生碎……”

    徐姨娘平时虽然矜持,却原来也是个吃货。在美食攻略下,面上难得地一扫阴霾,露出喜悦的笑容,语气感慨地赞叹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