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脸上还很稚嫩,却挽着老式的发髻,不是苏幺妹是谁?

    “常老师,我来了。”

    常建兰从备课笔记中抬头,笑着招呼她进屋来。

    苏幺妹在外跺了跺脚,震掉鞋面上的雪,这才推门进去。

    常建兰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捧着暖暖手,我想着你差不多也该来了,上次给你布置的那篇文章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幺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大概的意思我能看明白了,就是还有一些生字,我不认识。”

    如果有本字典就好了,她已经学会了注音字母,不认识的字查下字典,应该能学会更多字,可惜,那东西太贵,她买不起。

    常建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感兴趣的问:“这回有几个不认识的?”

    “有十二个。”苏幺妹也不看文章,仰着头,很流畅的把整篇文章给背了下来,那十二个不认识的字她全都用“嗯”代替了。

    常建兰边听边点头,等苏幺妹背完,就把那十二个字的读音逐个教了她一遍,又解释了一下字义,然后才夸奖她:“幺妹,真没想到你这么有读书的天分,这才不到两个月,你就基本上能读报了,以前你没能来上学,实在是可惜了。”

    苏幺妹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她这算是作弊了吧。

    在养老院等死的那两年,看着有的老人拿着报纸侃侃而谈,她就格外的羡慕,忍不住央求人教她认字,可是,住到她那个养老院里的人多是周边无儿无女的村民,本身识字也不多,能教她的实在很有限,再加上,她那时年龄实在太大了,又因为生病,记忆里下降的厉害,学的不如忘的多。

    没想到,重生回来,病时学的那些个简单的字,她看一眼竟然还能回想起来,再多写两遍,基本就能记牢了。

    不过,那时她学会的字并不多,还都是简体字,她现在之所以进步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常老师教的好,深入浅出,还专门给她开了小灶,指导她学习。

    另外,也是因为年轻,记忆力很好,常老师讲的内容,她几乎不怎么费力就能记得住。

    “对了,你婆婆可又连续好多天没来上课了,她是什么个情况,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忙没时间?”

    都不是!

    蔡小娥来上了几节课,还没那些农村妇女学的快,她觉得很丢人,就不愿意来了,如今扫盲是政|治任务,常老师还去家里给她做过思想工作,但不管用,现在她是隔三差五的就请假不来。

    “我婆婆说班里孩子们太闹腾了,吵的她脑袋疼,先不来了。”

    苏幺妹现在很喜欢给蔡小娥上眼药。

    常建兰叹了口气,埋怨道:“你这个婆婆,唉!”

    算了,强按鸡头不叨米,随她去吧。

    常建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卷子,又抽了只笔,递给幺妹,“这是去年末,小一期末考试的算术题,你做下,我来给你评评分。”

    苏幺妹接过来一看,是很基础的加减法,上辈子她虽然不识字,但数字她是认得的,笔算她不会,但心算很厉害,她当下就坐到了对面,拿起桌上的铅笔迅速的把口算的结果写到卷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