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摇头，看来平昌郡王果真醉的厉害，真真是越发没个正形，便与苏景明隔空碰了个杯。
有女子上来献舞，苏暄和本无意去看，但不知哪里，看着那身段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皇帝身边的宠妃瞧见后，打趣他道：“还以为太子是个清心寡欲的主，没想到也有被女子吸引的时候。”
苏暄和忙收回目光，皇帝却已然引起注意，他往舞池里瞥了眼，宠妃吃醋了，将他的头板回，嗲声道：“陛下，不许看别的女子，看人家啦。”
皇帝呵呵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好，好，看你，看你。”
女子一曲舞毕，摘下面纱，声婉而柔：“臣女乃户部尚书之女，感念天家恩德，特献舞花朝，为陛下贺。”
苏暄和一下从座位上撑起，原来是她。
皇帝酒色熏心，眼前已有些模糊，听闻一句户部尚书，他摆摆手：“好，好得很。户部尚书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生的女儿也是个妙人儿啊！”
苏景明附和道：“云手轻舒，玉袖生风，足间轻点，如凌波仙子，踏浪而舞，确是个妙人儿。”
苏暄和却想起前些日的选妃呼声，心下一紧，向皇帝敬酒道：“父皇，孟女一舞，曼妙生姿，但毕竟年纪轻了，脚步略显轻浮，恐担不起此誉。”
皇帝虽老，酒也喝的不少，但并不至于醉到听不出他话里意思，他不悦道：“朕在你眼里，就是个酒肉穿肠过，美色熏君心的昏人么？”
众臣忙跪地，请皇帝息怒。
孟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户部侍郎朝她递了记眼色，她方反应过来，跟着跪到了地上。
苏暄和也慢慢跪下，他实在看不惯皇帝一把年纪了，身边的妃子却一个赛一个年轻，明明他的母后乃中宫皇后，却一年到头见不了个圣面。
不知殿内沉寂了多久，陈如堇拱手道：“陛下，殿下怕没这个意思，估计是想起了之前为孟女讨赏，你说再斟酌斟酌，以为您不喜，便也对其生了偏见。”
将此事引到对臣子之女有偏见上面，除了陈如堇，恐怕也没人能想到了。
皇帝搬弄着玉扳指，苏景明唤了声太子，可他想到在深宫里独居的母后，违心的话是一点也说不出来。
好在太后解围，她道：“你们父子俩呀，孟女是哀家叫来的，听闻她善舞，乃京中一绝，便想亲眼瞧瞧。”
苏暄和看向孟女，孟女一直低着头，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恍恍抬眼，苏暄和却正好转眸。
年轻的太子端跪在大殿中央，磕头道：“儿臣鲁莽，说的都是些混账酒话，陈承旨说得对，儿臣绝无他意，请父皇明察。”
“那便是朕也喝醉了罢。”皇帝摆摆手，这场风波算是过了。
酒过三巡，皇帝乏了，他就着宠妃的手摇摇晃晃的回宫后，臣子也散了去，苏景明过去扶起苏裕昌，却被他一把打开手，嚷嚷着要再来几杯。
不知何时起，他每次喝完酒都会闹这么一出，苏景明已习惯，冷眼观他此拙劣演技，他兀自闹腾了会儿，睁开只眼，瞧四周况象。
“走了？”他压下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