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裴知行蹙了蹙眉,抬起长臂摸到他毛绒绒的头发,“好痛喔!”

    熟悉的声音,却是一种陌生的语调。

    慵懒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许欢怔愣片刻,赶紧从他身上下来,脸颊滚烫,顺道扯了下他被自己动作不小心弄皱而撩起来的衣角,遮住男人那露出来的白皙健壮的腰腹。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是我弄伤你了吗?”

    说话间,裴知行微坐起身,回手一摸,手心赫然多出个突兀的物件。他竟是从自己刚才躺的位置掏出一块筑墙用的砖!

    砖上碎石灰尘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落下来。

    “……”

    裴知行盯着它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欢感觉这砖的材质有些眼熟,转头一看,心中顿时了然,这正是162劈碎门时崩过来的。方才她二话不说给人来了个过肩摔,被褥里又暗藏着个这么硬邦邦的小物件,随意想想都猜得出来,裴知行一定被石砖磕到了哪里。

    许欢斟酌词句欲要询问他的伤势,一抬眼,却发现裴知行正眨着一双凤眼眸光璀然地瞧着自己。

    视线相触,裴知行立即收回了目光。

    像是年轻的少年侧目偷看自己喜欢已久的人。

    许欢询问的话霎时凝在唇边,心下微沉,忽然从中意识到一丝异样。眼前分明一模一样的脸,神情细微之处却是天差地别。且不说裴知行那个没有感情的冷面煞没什么喜欢她的可能,单凭眼神就可以区别,对方显然是在打量一位毫不熟悉的陌生人。

    就算她与裴知行彼此没有那么熟悉,也不应该这么一会连她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任务目标。

    许欢目光微敛,按理而言她没有陪着对方演戏的必要,或许这个冒牌货与裴知行突然的失踪有所关联。想到这,她悄然与之拉开几分距离,道:“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也同时愣了一下。

    许欢眨了眨眼,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裴知行似乎没有在意各自身份的问题,长指揉着磕痛的头,一手举起石砖,“姑娘睡觉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要抱着这个?”

    他目光存粹,顶着裴知行那张极为惑人的脸,教许欢瞧进对方骨头里都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许欢叹了一口气,“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裴知行揉伤的动作一顿,微微笑了起来:“确实有点痛,你还会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