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言慢条斯理洗漱整装,在众将领急吼吼的眼神中,翻身上马,策马前往城门。

    众将领跟在他身后,心里少不得要骂上几句奸宦。

    到底是没打过仗没上过战场的宦臣,以前只知道在皇宫里享受太平,玩弄勾心斗角那套。这种人哪里知道边关疾苦。

    武将看不起文臣,更看不起宦臣。

    只是谈判在即,所有人没把那种轻视不满放到面上,以免影响接下来的谈判。

    伯玉跟伯安随主子,压根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只是在主子身后步步紧跟。

    骏马在街道上疾驰,所过之处门户紧闭,各个商铺无一开门,街上更是不见一个百姓。

    城门外的擂鼓声,像是敲在百姓心头,每响一声,头上高悬的刀就落下一寸。

    等苏伯言一行到得城门前,一门之隔,外面擂鼓声也停了下来,紧接响起一道声如洪钟的喊声。

    抑扬顿挫,轻鄙之情溢于言表,“不是说南诏来了人要跟本王战前谈判?本王现在已经亲自来到你们跟前了,你们的人呢?怎么?连出来见见本王的胆量都没有?哈哈哈哈!南诏懦夫!”

    北夷兵将的哄笑声响彻城门处。

    落入南诏人耳中,让人愤怒而耻辱。

    “苏大人!”有将领怒喊苏伯言。

    苏伯言没有回应,一手轻抬,淡道,“开城门。”

    闻言,将领们迅速后退,或登上城楼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城门咿呀一声,在外头哄笑声中缓缓拉开。

    一人,一骑,从门内缓步而出。

    马蹄声踏踏,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一如马背上的人,面色淡然平静,自信从容。

    北夷王也骑在大马之上,身形彪悍魁梧,身披银色盔甲,手握长刀,威风凛凛,全然看不到近五十之龄。

    瞧见门内出来的人,身形颀长瘦削,文弱书生之像,本想大笑嘲讽,在对上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笑声悄然泯于唇瓣,笑不出来。

    “你就是这次来跟本王谈判的使臣,苏伯言?”眯眼,眼冒凶光,北夷王冷冷问道。

    “苏伯言,见过北夷王。”苏伯言轻勾唇角,挺直背脊坐在马上,没有下马行礼的意思,甚至连拱手行礼的表面功夫都没做。

    “好个无知小儿,赶在本王面前摆架子,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在本王面前摆谱的人,是什么下场?”长刀直指苏伯言,北夷王脸色阴沉了下来,大有一言不合回到就看的架势。

    城门内伯玉伯安差点就要冲出去了,被苏伯言抬手一个手势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