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从来不接和魔药有关的委托。”神父说。
神父看上去是一名高而瘦的男子，系着简单的黑色高领，轮廓分明的脸上少有表情。泽拉斯认为他的表情就跟他的衣服一样，该取名为“达拉里斯”或者是“哥萨克”之类的什么东西，不知道神父做祷告的对象究竟是他们还是海里的生物。
在岸上，神父的穿着被认作是修生黑袍，无论是城邦还是游牧族，都默认了神职理应在这片深渊似的的海上有一片谋生之地。
“魔药很危险。”泽拉斯呼出一口烟雾。
烟雾在这片漆黑的海面上几乎不可察觉。泽拉斯不喜欢吃海带，那股海腥味总会让他想到死亡。他嗅闻着烟味，等新年一到，他就打算从这片海上回到陆地，买一栋环境幽雅的住宅，再招揽几个收尾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委托就再不用他亲自打下手。
“怎么个危险法？”
“你该不是从贝壳里蹦出来的吧。”
泽拉斯半是嘲弄半是惊讶地说道。但神父紧紧盯着他，仿佛他是神父与外界唯一的沟通渠道那般。泽拉斯别开脸，抬头望向天上的伪星。
“在故事里，魔药是统治这片海泽的密钥。不但是我们脚下的这片海泽，也包括我们顶上的那片海。大部分的魔药都会使人变成疯子，因为那根本不是普通生物所能承受的。但尽管如此，有钱人还是前仆后继地追赶它。”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他们本来就是疯子。”
“还有呢？”
“更多的我就不了解了……不过我昨天听船长说，如果有了魔药，也许你就可以在这片海里畅游，甚至能在海里呼吸——很神奇，对吧？就像是恶魔的交易，所以在每一艘船上，乃至岸上的每一个事务所，都不允许涉及任何与魔药有关的委托或业务。”
“你想要……魔药吗？”神父忽然说。
“啊？什么？”泽拉斯一顿，掐灭了半截烟头，“那种东西我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呢！”
“你可真经得起诱惑啊。”
神父没有再说话，而是离开了甲板。这艘船说大也不是很大，说小但也五脏俱全，很适合用来做运输类的小型货船。冷风从黑暗里吹来，像是要把浸透的渔网结上一层霜。而水手们基本都躲在船舱里酣睡，只有船长室里透出些许亮光。
这次的委托和惯例有些不一样，不是运输货物或者走私，而是捕鱼。
……况且算作鱼吧。
大副的名字叫约瑟夫，也是约瑟夫招他来到这艘船上的。神父至今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当他从伦顿城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饥寒交迫。
他穿着神父的装扮，一身黑袍。下巴的胡须令他略显沧桑，手里还带着一本缠满锁链的圣经——所以岸上的人都叫他神父。
“我们就快要到龙鳗的地盘了。”大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