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回来了。”

    夜里寒得很,沈父拢了拢外衣,忙招呼妻女进屋说话,瞧见那几口大箱子摆在院里,又见几个青壮的男子立在原地,他对着沐远洲时,不由得面露难色:“远洲,你这是?”

    沐远洲道:“父亲母亲都记挂着您,挑挑选选,一下装了好几口大箱子,要我捎带过来,里头都是些扬州没有的物件,您是知道我父亲的,越老越念着您。”

    说完,便转身抛了一袋银两给阿阑,吩咐:“快些把东西靠边堆放好,夜深勿要扰了岳父大人歇息,你们去先前那客栈,明早再过来听候吩咐。”

    几人齐齐应是。

    沈父面上的为难之色才渐渐褪下。

    屋子逼冗狭窄,不仅容不下这些大箱子,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落脚的地方怕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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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可眼前的年轻人不动声色的安排妥当。

    沐远洲随沈父进了屋子,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越发衬得这屋子逼冗暗沉,他视线略过眼前摆设布置,最后落在沈母端来的椅子上。

    “远洲,伯母这处比不得江都城,只怕要委屈你了。”沈母湿了布在椅面上擦拭,分明是与云氏一般的年纪,此刻却显得苍老许多,眼角皱纹横生,脸色蜡黄,身子微佝的模样,叫沐远洲怔了怔。

    “岳母大人,我糙惯了,不讲究这些。”说着,他一屁股坐下,笑意盈盈的,直夸了几句这椅子舒坦,见沈母露出笑意,才起身扶她到堂前的交椅坐下。

    沈言卿端着茶水出来正瞧见这一幕,脚下不由得一顿,听到父亲的轻咳声才猛然回神,几步上前,斟了三杯茶水过去。

    沈父沈母不约而同的抬眼打量,因沐远洲一进门,喊的是岳父岳母,再看女儿神色,二老不免想到一块去了。

    夜色浓了,二老还是披着外衣起身的。屋子里湿冷,也不见有炭火。

    沈言卿去将门拴好,犹豫着,说:“爹,娘,夜深了,不若明日再说话,您先去歇息吧?”

    沈母不放心的看向沐远洲,刚开口却被沈父抢先一步:“确实晚了,我和你娘这身子熬不住,远洲,我和你伯母先回房了。”

    言罢,沈父便拉着沈母回了屋子。

    沐远洲立在桌前,复又仔细将屋里陈设尽收眼底,转过身来时,正对上沈言卿泛红的眼,他心中一动,总觉不是个滋味,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

    此前在江都城,他屡屡都是说,沈言卿过得不好,他面上无光。

    实则,他们和离以来,再无牵连关系。更没有人会以此来评判,哪怕江都城再无沈氏一族,他沐远洲仍是江都城最耀眼的才俊,不论走到何处都是吸睛的。

    而沈言卿,说过和离之后不会再麻烦他任何事,倒是当真绝情,求到忠国公府受冷眼,也断断不会再来牵连尚书府一星半点。

    偏他要掺和,眼下当真到了她生活一年的地方,竟生出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