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张卿卿委身坐在地上替沙发上的人擦拭着不停渗出的冷汗。
这个姿势、这件事她确实在片场做过太多次，只是这一次再没旁人围观，也无人叫停。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用指尖碰了碰程淮的脸颊，触感冰凉。
男人的睫毛又长又密，只微微颤动便教人心跳加速。
想到二人连吻戏都拍了，张卿卿便大起胆子替他理了理被汗粘在脸颊的头发。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安抚还是药效发挥了作用，程淮一直紧蹙的眉间松动了些，习惯性亲昵地将脸贴上了她的掌心，呢喃了一声，声音轻的顷刻间便散进空气里。
“莉秋……”
张卿卿抖了一下，像被烫着似的移开了手，手肘磕在身后的茶几角，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惊动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怎么是你？”
程淮的神态迷蒙，好似并没完全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你以为是谁？”
张卿卿因他的那句呢喃有些无措，她本以为他的那些绯闻不过是真真假假的炒作，毕竟与他拍了几个月的戏了，连半个传说中的人也没见过。
更何况那件事后，被拱在风口浪尖的从来都是他，一连被抓着黑了大半年的“潜规则”和“包养”，没有任何澄清和公关。
哪像真的是有金主后台的样子？
“没想到你对她是真的……”
程淮闻言一凛，猜出刚刚自己说了谁的名字。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方才恍惚之间，脑中确实隐约浮现出沈莉秋的那张脸。
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俯身看着他，海藻似的发尾从他脸上轻轻扫过。
他的心因自己的所思所想沉入谷底，身体却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张卿卿一把给按住了。
张卿卿很快回过神来，甚至调整好了表情，若无其事地拿过放在一旁的睡衣，“你刚刚出太多汗了，身上都湿透了。小助理特别嘱咐我得让你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的。”
她眼中的担心太过真实，在他接过衣服时还自觉转身回避了。
程淮沉默着换上白T，四肢百骸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光是抬手都费劲，女人拿过毯子细细给他盖上。
“谢谢。”
张卿卿垂眸笑了笑，“你就安心休息吧，这一天也够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