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隶属于生命,正与生一样。举足是走路。正如落足也是走路。

    白昼更加深沉地没入黑暗之中。那已经收割了的孤寂的田地,默默地躺在那里。

    01号牵长身体跨到女尸双乳间,像合上的笼屉。几个幼体分分散散停在生有大块肌肉的腹腿,极其细微的“滋滋”声从接触处传出,热餐刀切牛油一般毫无阻力地破开吞入。曲意轩查看蓝芩手机的对话框,把状态调成下线,暗暗记了几个人名地址。

    触手将大部分骨骼肉块都吸收了,内脏挑挑拣拣啃啮一些。其中一个幼体爬到蓝芩失去光泽的脸庞,挖去那双发灰的眼睛,沿着空洞“咕噜”吮吸粉红色的大脑。余尸被曲意轩装进黑色塑胶袋,等待下次一并带出门。

    有了营养物质的滋润,幼体原本灰黑色的表面几分钟就转成和01号同样的墨黑,光线照在上面仿佛也被吸进去化成养分。

    浴室内事先做了防喷溅布置,收拾起来方便不少。幼体一边消化一边抽条,从书本大小扩展成枕头,挨在浴室墙角任曲意轩打开花洒用水流浇洗。中间有个幼体试图抱到水管,被不轻不重地踢开。

    曲意轩把幼体们冲干净,随手提起一只放到解剖台上,尖头钢片在表面戳出深深浅浅的刀痕。“没有什么变化啊……嗯?”

    起初安稳的幼体在刀片搅动下扭旋,混拢打结,最后竟形成含糊不清的女性样貌。青年忍不住唇角上扬,眼神微微亮起。不出意外,蓝芩的容颜在幼体上重新显出来。

    “哈。”曲意轩短促笑了一声,回头看地板上其他的幼体,“01,问它是不是刚才吸掉大脑的那个。”

    得到肯定回答后,曲意轩发现拟态触手在尝试睁眼。眼皮触电样搏动,终于稳定下来,拟态面皮上缓缓掀起眼帘——“噗”,一条锋利的银线直入眶腔。

    瓷砖上两个幼体排在房间门口,从背后摄取白净修长的人像,手臂粗细的触腕从青年腰上降下来,抵在墨色幼体表面。

    曲意轩把拟态幼体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会,幼体随他探查的划动进行缩变,面皮神情由僵硬渐渐转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