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衍文在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

    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越过桌椅,书本,仿佛箭矢直奔耳膜而来。

    “听说他平时都自己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哎……”

    “哇,和家庭主妇一样嘛那不是。”

    “他是不是有自闭症?”

    “没有吧?不然才不会来上学啦。”

    “他爸妈呢?”

    “离婚了……我听说啊,因为他妈赌博,他爸不要他们了。”

    钟衍文没有抬起头,隔着长长的刘海瞄了说话的人群一眼。

    那边的几个男生看到他偷瞄这边,顿时低声笑了起来,转了个方向,避开他的视线。

    “你们这样当着面讨论人家很可怜诶!”

    “这种话你们怎么当面讲啦。”

    旁边几个女生随口教训旁边的同学,却没注意到钟衍文将身体缩得更加厉害,像是要把自己隐藏在角落消失不见一般。

    “反正他也没吱过声,应该不在意吧。”

    不要看我……

    不要议论我。

    钟衍文眼神发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课桌发呆,瘦小的身躯在宽大的校服里空荡荡的。

    不论是恶意的讨论,还是看似善意的话语,都像是针芒一般,从四面八方指向身体。对于普通人而言正常的学校生活对钟衍文来说十分可怕,沉重又昏暗。

    这天中午有人笑嘻嘻地跑来和他说让他去隔壁楼的美术办公室,有老师找他。

    钟衍文一声不吭地去了,到了那里发现果然是被耍了。不够这种事他早就司空见惯,所以也没有因此感到愤怒。

    转头回教室的路上他路过操场,瞄到半个场的这边正好是他们班几个同学凑在一起,他低下头,想赶紧快步绕过去。

    “喂——!那边那个!帮我们捡个球!”

    钟衍文看了一眼滚到自己这边的球,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弯腰去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