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小说屋>历史穿越>畸变 > 09 舍而难弃
    由于昨天低估货物的重量导致托底挺背的瞬间不幸闪腰,租屋也没有止痛的药膏,窦刚痛到基本彻夜未眠的程度,好在作痛的地方只是腰肌不是脊椎,休息两天就应该没有问题,看来三十岁的状态和二十岁的状态确实不同。勉强熬到五点的窦刚实在困得厉害,担心真的睡了容易错过闹钟就临时决定现在回家,结果撞见站在自己房门后面的窦越。窦刚完全不知道自己对窦越说了什么东西,仅仅觉得对方依旧挡路的行为格外惹嫌,索性绕到旁边走向床铺,坐在床沿兀自伸手脱掉外套和围巾。

    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思考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窦越,窦刚小心翼翼地掀开棉被准备继续睡觉,白山茶花的味道随即充斥鼻腔,突然靠近他的窦越用力拽过他的手腕的动作促使他临时失去重心,额头直接栽在他的胸口;冰冷的温度贴到腺体的位置,窦刚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他的手指正在按揉自己的后颈,连忙把他推开却看见他趔趄两步撞在书桌的桌角。窦刚迟钝数秒就试图扶他起来,他趁机搂住他的后背:“这是你的信息素?”

    通常情况Alpha和Omega都基本难以闻见Beta的信息素,Beta的信息素相比他们疏淡,即使不用抑制也微不可察,何况有些Beta习惯刻意抑制就彻底断绝信息素释放的可能。信息素的释放和抑制都依赖精神的控制,Omega的精神比较脆弱就需要倚靠稳定剂的外部维持,处在发情状态或者易感时期的Alpha容易精神涣散从而暂时失去控制能力也需要借助抑制剂的外部辅助,Beta只有生理极度疲惫或者心理彻底崩溃的时候才会出现类似的状况,而且他们的信息素对于Alpha和Omega没有丝毫的刺激性和诱导性,所以市场没有针对Beta研制的相关药物。

    窦刚刻意抑制信息素的习惯已经持续多年,浅层意识甚至默认自己没有信息素,原因在于他非常害怕窦越知道自己的秘密。过去还是五年级的他和初一的窦越共浴的经历实在刻骨铭心,毕竟目睹窦越的裸体已经严重超过他生理和心理能够承受的范围,尤其坐到浴桶彼此的肩膀相贴的瞬间,窦刚不仅发现自己鼻腔泛热,心底堆积的情绪也愈演愈烈,然而他却瞥见窦越诧异地略皱鼻尖,转头询问自己怎么有股强烈的松木的味道;当时的他受到窦越忽然靠近的刺激直接飚出鼻血,幸亏溅洒的血点及时代替信息素分散窦越的注意,最后被他慌张地抱到凉席消暑的窦刚明白自己必须抑制信息素的释放,否则自己喜欢他的秘密迟早暴露。不敢想象秘密被窦越知道的后果,撇开后来发生的意外,窦刚再也没有让他闻见自己的信息素。

    根本没有听到窦越的问题,窦刚抵抗困意的同时尝试挣脱他的双臂,他察觉他的想法以后反而加重抱他的力度,甚至靠向他的脖颈轻嗅起来。愈加浓郁的白山茶花香剥夺窦刚的呼吸,推在窦越胸口的双手逐渐滑到地板,他稀里糊涂地偎向他的肩头,整个身体也变成跨坐的姿势。窦越的嘴唇不轻不重地擦过脖颈,脸颊陡升的温度促使窦刚的心跳愈发紊乱,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窦越,他忘记腰痛颤抖地打算撑起身体,窦越却当即咬向他的嘴唇,黏膜被牙齿咬出的痕迹转而被舌尖使劲舔开,他的手指插进他的发根,伴随接吻的动作偶尔揉捏头皮示意他放松。窦刚被他吻得彻底软了后腰,追根究底窦越对他就是存在极其致命的诱惑,加之现在他的脑袋又处在极度混乱的状态,逃跑的念头顺理成章地出现松懈,任由彼此的嘴唇相互缠绵地摩挲和交叠。

    空气弥漫的白茶花和松木的味道互相渗融,窦刚乖顺地接受窦越的嘴唇转到不同的地方,嘴角,脸颊,鼻梁,眼眶以及眉骨,他的嘴唇那么滚热,吻的方式却那么温柔,和他平时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背道而驰,仿佛做梦的错觉导致泪水滑出眼角,脸颊随即被他捧住,他听见他模糊的声音:

    “怎么哭了?”

    窦刚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多年积攒的怯弱早已埋入自己的骨髓,即使面对梦中虚假的他也不能坦直地说出喜欢。窦越见状没有追问,低头仔细地舔去他的泪水,然后再次啄吻他的嘴唇。

    忘记后面的情节,窦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天花板,坐到床沿思考自己时隔数年又做春梦的内容,他扒开内裤确定自己应该没有遗精,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去拿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恰巧听到有人敲门,他随口说了一句进来,余光瞥见走到旁边的窦越就险些嚼伤舌头,窦越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失态:“准备去吃早饭。”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不想节外生枝,窦刚直接默认此前撞见他待在自己房间以及发生的肢体交缠都是自己做梦,扶腰准备收拾床褥,窦越忽然快步扯过他捏住的被角:“你去洗脸,待会晚了妈会催的。”

    窦刚对此有些莫名其妙,视线掠过他脸颊红肿的地方,离开房间的步伐不由停顿数秒却还是没有转向窦越,他沉默地走去洗漱,向他说出自己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哥哥看待以后反而能够真正站在兄弟的角度和他相处,所以自己不能打破勉强形成的壁垒。

    没有想到不带手机坐马桶也可以坐到屁股发麻,窦刚一边庆幸自家装的不是蹲厕一边龇牙咧嘴地撅腚去按冲水开关,撑住墙壁小步踱出厕所碰见正在洗脸的窦安,和他说话却看到他扭头直接摔门离开。对于他明显针对自己的脾气感到有些纳闷,窦刚挤出牙膏打算开始刷牙,窦母就抱着床褥匆忙走来:“咦?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和我打个招呼,还有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便秘了?”

    窦刚被他妈连环炮似的质问轰得脑袋哐哐作晕,犹豫是否告诉她闪腰的事情,就发现她抱的床褥有些熟悉:"妈,这是我的被褥?"

    “你哥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大清早的在洗你的被褥,洗衣机也不会用,而且挑个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日子洗被褥,财气和福气都要给他洗没了,真是气死我了。”

    窦刚顿时语塞,他知道他妈比较迷信这些过年的忌讳,不过没有料到窦越竟然也会出现踩雷的时候,腹诽对方应该不是为此挨揍,他低头咕咚吐水,当即被他妈朝后背扇了巴掌:“打小就告诉你刷牙必须弯腰,你看水都溅得到处都是…你怎么了?”

    “妈…我…我腰闪了……”

    差点被她扇到脊椎弯曲的窦刚强忍飙泪的念头咬牙切齿地和她解释,窦母沉默两秒就把他扭至房间贴药:“闪到腰了居然也不和我说,待会我看你小子怎么拜年!都快三十的人做事还是这么马虎,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备药,今天就给我待在家里不要乱动——”

    “不…不是待会要去爷爷那里拜年吗?”

    窦母的巴掌再次打断他气若游丝的废话:“行了!明天回去给外婆拜年就足够了,现在赶紧给我休息。”

    窦刚见状也就没有坚持,反正他的爷爷向来重Alpha轻Omega,给他拜年的孙辈里面作为嫡长孙同时也是Alpha的窦越为他极其疼爱,当然他也喜欢可爱又乖巧的窦安,在他看来窦安的缺点只有性别出现差错,至于自己连排号的资格也没有,他始终介意Alpha的儿子和Omega的儿媳妇怎么可能生出Beta的小孩,导致闹出要求鉴定血缘关系的动静,他妈为此暴跳如雷,当场抢过窦越抱回娘家,他爸跑来求情就被她拎扫帚轰出门外,后来还是爷爷登门向她道歉才打消离婚的准备。尽管如此他妈也依旧不太待见爷爷,她知道他和外婆比较亲近,所以不会勉强他去那里拜年。

    抛开他妈从柜底翻出的客用棉被散发的味道有些难闻,趴在被窝的滋味确实相当舒服,尤其现在后腰贴了药膏也只有自己在家,窦刚没有设定闹钟,睡到傍晚才被连绵的爆竹声吵醒。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发挥,醒来腰痛就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他趿拉拖鞋走到厨房倒了杯热水,转身打开冰箱拿出里面他妈提前准备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加热。坐在桌前囫囵解决晚饭,他洗完碗筷就重新回到房间。

    外出拜年或者在家休息都没有区别,他看向窗外绽放在半空的烟花,相比去年更加绚丽,而且也不用听见周围亲戚刺耳的嬉笑。

    调低手机屏幕的亮度,窦刚缩在被窝回复褚斌和曹正禾还有其他同事发来的新年祝福,手指滑过窦越的未读短信,他装作没有看见转而点开电影,结果看到中途就昏昏欲睡。处在半睡半醒的阶段的他好像听见电影的对白掺杂开门的动静,闻到冷冽的白山茶花香,他不懂窦越怎么又跑到自己的房间,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二度错觉,所以他任由他的信息素围绕自己,当初共浴同憩的夜晚再度浮现出来,窦越陪在旁边抚摸他泡得滚热的额头,察觉微凉的指腹摩挲自己的脸颊,他不禁叹息起来。